這個小機靈鬼,竟怕坐飛機到這個地步。不過,也好,有新婚太太陪着去公幹,想想都覺得很有面子。
車子大概開了兩小時多些才到半島酒店,文琮和婉凝辦了入住,劉淄軒和曹月禾則到二樓邊喝下午茶邊等傭人接了文珹文琇放學送到酒店來。
“你們好好休息會,雖是訂的七點半的位子,遲到些卻不妨礙的,都是自家人的家常便飯,且我和你嬸嬸各自都有個約會。”
電梯到了二樓,劉淄軒和曹月禾先下了電梯,婉凝和文琮又随着電梯到了七樓才踏出電梯,過了一個起居室模樣的小廳左轉第三間是他們的房間,二嬸曹月禾很是有心地給他們安排了間帶陽台的頂層套間,文琮把行李放下,移步到陽台,頓覺視野開闊,伸了懶腰解解乏,轉身懶在陽台的躺椅上,舒服舒暢得瞬間可以睡着。
婉凝則從行李中拿出了春夏的衣衫,準備晚飯前換上。從上海出發時,還是初春天氣,他們雖在大衣裡面穿了春天的衣服,上了飛機後便除去了外套,可折騰了一路,加上南方的潮悶的天氣,衣服早就被汗漬染濕了。
婉凝換了拖鞋,走到文琮面前,抻抻他的衣角,道,“先換件幹淨的衣服再睡。”
文琮蹭地一下站起身,要不是聽到夫人的柔聲細語,看到夫人笑語盈盈,還以為自己做了極大的錯事,因為他們婚前曾約定過,以後若是文琮惹婉凝生氣了,無論在什麼場合下,婉凝都可抻他的衣角和直呼他的全名表示抗議。
他目不轉睛地看着婉凝,才試探道,“我做錯事了?”
婉凝看到他如此樣子早就沒了脾氣,把衣服往他身上一推,快把你身上的髒衣服換一下。
文琮換衣服的空檔,婉凝給前台打電話詢問洗衣服務,對方接了電話後,她先道,“您好。”
隻聽那頭問道,“有乜幫到嘞?”
文琮換了襯衫,見婉凝拿着電話愣在那裡,便走過去,拿了電話道,“We want to know about the laundryservice。”
婉凝無奈一笑,由着文琮去溝通,自己也到裡間換了件新裙子。
文琮放下電話,把兩人換下的衣服送到樓下,再上樓回來,婉凝已經睡着了。他先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便走到外間拿出鋼筆畫速寫。
半島酒店是1924年設計,1928年建成營業的,設計和營造全是英國建築師的手筆,他踏進酒店的一刹那便被酒店的典雅設計所感染了,還有些閑暇功夫,他要多畫兩幅。
夕陽西垂,濕潤的晚風從虛掩的陽台木門吹進房間,高腳櫃上的繡花蕾絲襯布微微卷起,文琮起身去關陽台的木門,婉凝翻了個身便醒了。
夕陽的餘晖照在文琮身上,婉凝看着他的剪影,想起小時候住在老宅,她常生病在床,文琮總在傍晚放學後去她房間看她,叫她起床吃晚飯,他那時雖然魯莽頑皮,卻總能記得為她關上窗,怕她剛剛起床會着涼。
文琮合上門轉過身來,見她倚在床上傻笑,便忍不住大跨步到她身邊在她臉上輕輕一啄,還想再吻一口,婉凝便看看手表,從床上翻下來,穿鞋道,“七點十分了,仔細遲到。”
兩人在七點二十五分到達宴會廳,西式餐會的宴會廳一應歐式裝飾和餐具,剛在曹月禾定的位子上坐定,文琮先讓侍應把他提前準備好的精緻的藍色絲絨的首飾盒送過來,推到婉凝眼前道,“送你。”
婉凝撇了一眼藍色盒子,看到上面寫着BVLGARI的字樣,也不急着打開,隻是有些好奇地問,“是什麼?”
文琮還想賣關子道,“你打開就知道了。”
這麼大的方盒子,想來就是奢華的項鍊或項鍊加耳飾了,婉凝打開絲絨盒子,鉑金的墜子上鑲着一顆花生大小的藍色寶石,她細膩地摸了摸墜子上的石頭,好奇寶寶似的,“這是不是坦桑石?”
文琮原以為她會心花怒放地大呼感謝,卻被她這他沒準備好答案的問題問懵了,隻能老實回答,“忘了問了。”
婉凝努力扯着嘴,給他一個勉強的笑,還是忍不住問了句,“要幾多錢?”
文琮隻能顧左右而言他,“托二叔給買的,還沒問。”
文琮努力遮掩着他心頭的窘态和小欣喜。
自然不能告訴她這是貝麟教他哄她開心的方法,又想嘲笑貝麟,貝麟果然是追不上我家太太的,他覺得好用的方式,她一個都不喜歡。
婉凝這會臉上的新奇勁還沒有剛才在房間裡看到他畫的她倚在床邊小眠的小像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