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我們現在省着些力氣,你不用擔心,現在隻需要配合我,等我說用力時你再用力,但你不能睡過去,一定要醒着,一定要醒着。”
吳家大小姐這時也跟着産婆上了樓,還有些不願意靠近産婦的床,隔着兩三米的距離,道,“家裡有上好的長白山老山參,是從滿洲國進口的。”
“勞煩您速速讓人熬了備上,胎兒在腹中太久了,怕一會子出來沒了氣,出來時得拿參吊着氣。”
吳家大小姐一聽是胎兒需要參湯,絲毫不敢怠慢,連連下樓叫了人跟她親自去準備。
婉凝這時施了針,又在董雅芬的腹部順着胎位,基本了心裡有數,便對站在一旁的産婆道,“您幫我把她的腿拿帶子系勞,再按住她的腰。”
産婆這時照做着,婉凝又跟雅芬道,“雅芬,我們現在需要用力了哦,準備好呢。我喊一二三便用力。”
等産婆準備妥當,婉凝戴着消了毒的醫用手套,開始順嬰兒的肩膀,“一二三。”
好在雅芬還有力氣配合,這樣默契配合了十幾次,嬰兒的頭終于出來了,婉凝極有規律地拍打着嬰兒的背,過了三四分鐘,嬰兒才開始微微喘氣。
“顧小姐,神了,小奶奶不流血了。”産婆不禁喜出望外地對婉凝道。
樓下熬的參湯這時也到了,吳家大小姐一看到小嬰兒着實顧不上參湯了,把湯碗擱在一邊隻想從婉凝懷裡搶過嬰兒抱一抱。
而董太太這時順勢拿過湯碗,用眼神詢問婉凝是否可以給雅芬喝。
婉凝用手示意,可以輕輕點在嘴唇上。
董太太小心翼翼地拿着筷子給董雅芬送食着參湯,隻聽到吳家大小姐掩飾不住欣喜道,“哎呀,這下老爹老娘的心可以安定啦,得趕緊抱過去給他們看看呀。”
董太太一臉的不情願,卻又不敢貿貿然開口,隻顧看着婉凝,婉凝頓了頓,對吳家大小姐道,“現下嬰兒很虛弱,得放穩了,至少一個月不能見風呢。”
吳家大小姐會意了,撇了一眼婉凝,把嬰兒交給奶媽,才轉過身來看着婉凝道,“顧小姐真是杏林妙手,三下五除二地就把這麼緊急的事情料理好了。”
婉凝微微一笑,“謝謝。現下嬰兒非常虛弱,先安頓在床上,每隔十五分鐘幫他順順背比較好。”
奶媽點點頭,抱着吳家唯一的第四代,絲毫不敢怠慢,婉凝又給雅芬号了号脈,開了個平心靜氣的方子,對董太太道,“我減小了劑量,每日中午服用一次即可,平素可以喝些魚湯,瘦肉粥也可以吃些。”
董太太感恩地點點頭,“婉兒,如今你真是能幹了。你父親看到你能繼承他的衣缽,也會開心的。”
董太太提起顧老先生,婉凝不禁眼眶一紅,她笑着低下頭,不想回味往事。
于是又笑着安慰董太太道,“今晚再觀察一下,保持情緒别激動,應該不會再出血了。”
董太太擔憂地點點頭,覺得自己這個女兒真是受了好多苦。
吳家大小姐還客套地送婉凝下樓,請她喝了杯茶坐一坐,盛情難卻,婉凝坐下喝着茶,便聽到吳家大小姐問道,“顧小姐師從哪位先生?您看着年齡不大,醫術卻很是高明。”
婉凝道,“家父行醫,從小跟着學了些。”
董太太這時替婉凝道,“婉凝是昆山茜墩顧氏的後人,他們家祖上十幾代人,都是行醫的。”
吳家大小姐手上攪着奶茶的茶匙微微停了停,嘴裡微微念叨着,“茜墩顧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