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宋劍心是誰,一十八年來,他陪着自己,護着自己是不會變的,宋十鸢在現代世界裡失去父母的痛苦是他一點點笨拙地撫平的,無論是現代世界還是修仙世界,他已經是宋十鸢最後且唯一的親人了。無論如何,今日宋十鸢必保他平安。
姜南和金玺羽的劍突然發出劍鳴,兩人不明所以,隻能甩了甩劍,但仍然止不住這突如其來的劍鳴。
四更半天,本就是一天中最冷的時間,加上這破雲峰本就讓人感到脊背發寒。現又有一陣風刮過,就連姜南和金玺羽都感到一絲寒意。
這種寒意,姜南在清越峰上的試練壁上也感受到過,那是......那是師尊留在試練壁上的劍氣發出的寒意。
“師尊?”姜南呢喃了一聲。
“姜南!!!你背後有隻知了!”宋十鸢借着那股風,看到了那種躲在姜南馬尾後的知了。
“什麼!”姜南立刻撩起馬尾,金玺羽快步走到他身後,那知了正趴在他背心,隐隐閃着藍綠色的光。
金玺羽提劍将刺。
無界念了句阿彌陀佛,固本守心訣破碎。
“哈哈哈哈哈!晚了!現在發現晚了!”玉禅嚣張大笑道。
姜南一個俯身躲過金玺羽的一刺,越身一跳,就站在了玉禅身前,右手甩了一個劍花,擺出“萬相随心”的起始式,那雙好看的柳葉眼現在深沉的可怕。
萬相随心?宋十鸢心道不好,姜南年紀輕輕就能用“萬相随心”。
“清越劍法”據說是萬劍起源之法,精妙絕倫,能誅世間諸邪,能定一屆太平。其他宗門的劍法都是“清越劍法”根據自身不足進行的演化而已。世上雖有正劍宗,但公認的劍宗之首就是赤華宗的清越峰,公認的劍仙第一人,甚至修仙第一人就是清越峰峰主沈确、沈琢玉。
而“萬相随心”是“清越劍法”的倒數第二招,“清越劍法”最精妙的最後一招“太上忘情”世間也隻有清越峰峰主能使出。
雖然不是“太上忘情”,但是“萬相随心”也夠他們吃一壺的了!
宋十鸢現在也顧不上什麼了,快步到廟裡的供桌前抓起那黃紙,捏在手心,問無界要了幾塊靈石,等下看情況而動。
在黃紙被抽離原位時,無界本想開口阻攔,但看了看自己被抱的嚴嚴實實的手,又将話咽回口中。
有一陣大風刮過,金玺羽也擺好了劍勢。姜、金兩人的劍在大風中鳴叫不止。
風停,寒光乍現!
姜南的劍從左側直擊金玺羽右側肩膀,金玺羽擡手豎劍格擋,劍招未老,姜南已經劍花一抖,劍鋒直刺金玺羽額頭。
“蹲下!引劍左刺!”宋十鸢喊道。
金玺羽聽聞照做,蹲在地上時,才發現,宋十鸢讓他刺的是姜南此刻暴露的命門。
金玺羽引劍向上左刺,但已經有些晚了,姜南左右手換劍,向下一劈,将金玺羽的劍往上一引。
金玺羽隻能用羲閃拉開距離。退到宋十鸢身前。
姜南有些疑惑地看着那兩人,不清楚這招的破招他們是怎麼知道的。
宋十鸢在金玺羽背後輕聲道:“他的下一招應該是右下斜刺取你心髒,但你要小心他側身轉你身後取你左側脖頸。”
“你怎麼?”金玺羽還沒說完,就見姜南帶了凜冽劍意像他襲來,如同冬日裡最刺骨的寒意。
金玺羽隻能上前和他兩劍相交,轉瞬間,就已經拆了十餘招,姜南手腕輕抖,正如宋十鸢所說,寒光從右下刺來,劍鋒直直金玺羽心髒,金玺羽挑劍右引,姜南順勢轉到他身後,換手拿劍,直取金玺羽脖頸。兩劍相擊,嗡嗡作響。
若不是早前宋十鸢提醒,現金玺羽的頭顱已經飛了出去。
金玺羽心有餘悸地再次退到宋十鸢身前。宋十鸢又與他耳語幾句。
玉禅眼見那兩人已拆了百來招,姜南每次的緻命一擊,若是自己下場,必是躲不過三招。但金玺羽的劍總能出現在最合适的位置擋下來。
又見金玺羽時不時會站到宋十鸢面前,耳語幾句。雖不知宋十鸢一個村野醜八怪是怎麼知道姜南的劍招的。但金玺羽能躲開姜南的劍,和那個醜八怪肯定有關系。
“醜八怪!老子這就要了你的性命!”玉禅恨道,展翅向宋十鸢逼近。
“宋十鸢!”金玺羽将玉禅向宋十鸢靠近,自己卻被姜南牽制,目眦欲裂。
宋十鸢見玉禅向自己襲來,擋在了受傷的無界面前,口含一塊上品靈石,用金玺羽偷偷給自己的匕首劃傷手掌,一張浸滿鮮血的黃紙懸在半空。
靈石的靈力瞬間被吸光,化成齑粉被風吹走,掌心的傷口劃了太深,一直再往地上滴血。看着玉禅靠近到一定距離,宋十鸢大喊:“破!”
最強的咒語!破!
玉禅瞬間後退,還是被爆破炸傷了一隻眼。
金玺羽的一分神,被姜南抓到機會,刺中腹部。
玉禅的受傷讓姜南的傀儡術松動了一份,柳葉眼中有一瞬間的清明閃過。
宋十鸢抓住這一清明,快步上前,再次含住一塊靈石,用還在滴血的手指淩空寫出一道符,打在了姜南身上。姜南定在原地,眼中不斷翻起掙紮之色,背後的知了發出的光大盛。
一塊上品靈石又被消耗一空,宋十鸢隻能含一塊,将金玺羽往後趕了趕,将手掌的傷口弄大一些,宋十鸢眸中白光閃爍,給姜南畫了個不近邪魔的圈,吐掉上品靈石消耗完殘存在口中的齑粉,又掏出一塊含住口中,看了眼捂着眼睛靠近的玉禅。
“醜八怪!醜八怪!”玉禅瘋狂地大叫道,“你這個招式!我知道了!我知道你是誰了!哈哈哈哈!你居然還活着!你居然還活着!”
“哦,知道就知道了呗。”宋十鸢含着靈石,有些口齒不清。
這風真的是越來越大了。好像有點迷眼睛了,宋十鸢用力眨了兩下,想這把這不适感去掉,但無濟于事。
宋十鸢隻能擡手擦了擦,手上的血立刻沾了一臉。
知了在她腳腳下蠢蠢欲動,宋十鸢看了一眼,留着血的左手在空中飛快劃了幾下,那種知了便不再動彈了。
“既然你知道我是誰了,就應該明白你在我手中讨不到好處,你把嘴閉嚴實了,我就放你離開。”宋十鸢建議道。她手中殘存的靈石隻剩一塊,已經讓其他人避到降妖塔了。能把他騙走是最好的,騙不了的話,現在馬上就要五更天了,上佛宗的大師馬上就要來了,退守到降妖塔等大師來吧。
“你讓我走?在我傷了你這麼多同伴之後?”玉禅問道,“你沒靈石了?哈哈哈哈!堂堂萬魔妖女,現在變成普通人,要用靈石裡的靈力才能用咒了!哈哈哈哈!我不退!你有種殺了我啊!”
宋十鸢歎了口氣,道:“你這麼想死,我成全你!”右手抹了一把左手的血,當着玉禅的面在空中畫起符咒,左手背在身後,小幅度也畫了另一個符。
玉禅連忙将還被控制着的村民移到自己身前。
宋十鸢畫畢,靈石的粉末也随着風飄走了。宋十鸢吹了口氣,面前的符便越來越大地向玉禅靠近,直到蓋住那些村民,宋十鸢默念一聲破。
村民身上的傀儡術便解開了,之後的事,宋十鸢也管不了許多了,往後一靠,坐在了身後的咒上,瞬間移動到了附魔塔内,剛才她站的位置上憑空出現了一縷頭發。
村民們從茫然中驚醒,就見人群内部圍了一個半人半蟲,尖叫逃竄起了,玉禅殺了幾個村民卸了洩憤,其他村民也跑不見了。
玉禅看了看天色,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