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和你一起。”沈确立刻擡起頭接上話。
宋十鸢絕望地閉了閉眼睛,歎了口氣,側過頭越過沈确,對姜南道:“我和沈仙君出去一下。”
姜南愣愣地看着一切,點了點頭。他看着沈确跟着宋十鸢翻出窗,又轉頭看了看大開的門扉,一時腳下一滑,隻能用劍撐了一下。
宋十鸢和沈确翻出窗,沿着牆根一路潛行到正南向的一處矮房前。宋十鸢沿着牆推了推所有的門窗,卻發現所有的門窗都上了鎖,門上還挂着一隻巨大的銅鎖。
宋十鸢剛剛轉身,就見沈确打開了一扇窗,她快步走到沈确邊上,才發現窗上的插銷已經被沈确擊碎了。
宋十鸢收回匕首,手一撐就翻進了矮屋裡。
矮屋裡空空蕩蕩,隻放一張八仙桌。
宋十鸢挑了挑眉,繞着桌子轉了一圈,甚至彎腰鑽到桌子下,她有些困惑地看着毫無異樣、平平常常、滿是灰塵的桌子。
“所以這麼一件屋子就這麼一張桌子?那我那麼大的法陣呢?”宋十鸢疑惑地抓了抓腦袋,轉頭瞅了一眼雙眼被黑稠遮住的沈确,又轉回頭捂住嘴巴嘟嘟囔囔了幾句。
沈确側過頭,輕聲問道:“嗯?”随即,走到南面的牆邊,伸手在牆上摸索了一會,便兩指插進牆内,随着“咔哒”一聲,梁上掉了幾塊碎木片。
沈确在南面牆上拉開了一個暗格,他側過身子将暗格露出,乖巧問道:“是這個嗎?”
宋十鸢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現的暗格,和疑似被沈确直接破壞掉的機關碎片,難以置信地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沈确收回手,取出帕子輕輕擦拭,解釋道:“我能看見靈力波動。”
“啊,啊。”宋十鸢呆愣愣地上前,後知後覺地想着:沈确的眼睛好像是這麼說來着的,但是直接破壞機關也太簡潔了吧……
暗格裡不過放着一張紙,和一塊滿是裂痕的靈石。
宋十鸢仔細看着紙上的圖案,“這是新畫的,而且這就隻是困仙陣而已。真奇怪。”
“要毀了它嗎?”
“唔,先不用了吧,免得打草驚蛇。但是你這直接毀了别人的機關,真的沒事嗎?”
沈确動了動耳朵,道“三十七個人都聚在剛才的娘娘廟中,一時不會有人回來。”
“在娘娘廟?”宋十鸢猛然醒悟,“以你的修為,這麼大點的島,你能用魂識全部感受到。三十七個人?你剛剛說這島上有三十八人啊。”
沈确點了點頭,跟着宋十鸢從進來的窗戶翻身出去,解釋道:“進了這個村子,我才發現這村裡應該還有一個人。他的氣息隻在我們踏入村子的瞬間出現了一下。”
“是何禾嗎?”
“不是。”沈确拉着宋十鸢,往一側指了指,道:“金玺羽和葉盡霞在那處。”
“哦。”宋十鸢轉身往沈确指的方向走去,“能逃過你的魂識,這人不簡單啊……現在的仙門,有幾個人能躲過你的魂識啊?”
沈确沉默跟在宋十鸢身後。
“嗯?”宋十鸢轉過身,看向一語不發的沈确。
“你。”沈确白衣飄飄,纖塵不染,如瀑長發随清風飄動,流轉在日光下散發着耀眼的光,雪膚黑發,冰肌玉骨,端的是一派鸾姿鳳态的谪仙人。身上卻彌漫着一股淡淡的憂傷,明珠蒙塵,黃鐘毀棄。
宋十鸢被日光灼了眼睛,猛地移開了視線,右手猛地一顫,手腕那隻看不見的鈴似乎在嘩嘩作響,苦笑一聲,道:“沈仙君說笑了。”說罷,轉身逃難似地快步離開。
葉盡霞和金玺羽被安置在了一處離圓形桶房極近的院子裡。看着靜悄悄的院子,宋十鸢雖有些疑惑,卻依然悄進入院子,心中暗道:金大少爺不是這麼安分的人,要是發現這裡地方會讓他和普通人一樣,怎麼可以安靜地待在房間裡,這地還不翻天了?
她擡起手敲了敲。
金玺羽強裝鎮定的聲音從裡面傳來,“這幾日舟車勞頓,本尊已經休息了。”
宋十鸢一愣,低聲道:“是我,還有沈仙君。”
房内傳來椅子翻倒的聲音,沒一會,金玺羽便一臉慌張地打開了房門,聲音中帶着哭腔,“宋姑娘,沈仙君,你們終于來了!”
宋十鸢被金玺羽一把拉入房内,還沒開口問發生什麼,就見葉盡霞冷汗直流地躺在床上,“怎麼會這樣?”她連忙上前,伸手搭在葉盡霞的手腕上。片刻後,葉盡霞也慢慢張開了眼睛。金玺羽見狀,立刻上前,關切問道:“有事嗎?”
葉盡霞強撐起身子,擦去額頭的汗水,道:“沒事,就是靈力運行不暢。”
宋十鸢讓出位置,解釋道:“葉仙友,你的靈台不太穩固啊?這個村子是按照困仙陣建造的,靈力回流沖擊靈台才會這樣。”
金玺羽給面色慘白的葉盡霞遞了一杯水,轉頭問宋十鸢道:“困仙陣?那不是邪陣嗎?能幫她消除嗎?”
宋十鸢挑眉,饒有興趣地看着他,“那你呢?你有靈力?”
金玺羽一頓,面上飛滿紅霞,猛然起身,跳到房子一側,結巴道:“我、我沒關系。我還有一身劍法傍身!”
宋十鸢輕笑道:“我沒辦法,我也沒法用靈力,得去把陣眼毀了。”
“那,那我和你一起去吧。”金玺羽飛快地掃了眼眼中含笑的葉盡霞,結結巴巴開口道。
宋十鸢的視線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嚴肅開口道:“你得保護葉仙友,而且你對陣法一竅不通,我可不敢讓你去。記住千萬不要對凡人動手,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