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員外侄子見官兵走了進來,有些局促,但也不忘裝裝架勢:“這金吾衛什麼時候也幹起這種活計了,真是幸苦。”
說完,往領頭那人手裡塞了個荷包。
那領頭的人面色漲紅,立馬就提刀要殺那員外侄子,那員外侄子也吓傻了,聲音顫抖:“大哥,我一直給過你錢的,今天怎麼翻臉不認賬。”
從官兵中身後又出現一人,同樣的黑金圓領袍,卻被他穿出了别樣氣勢,簡欣怡怔愣地看着他,劍眉星目,鳳眼薄唇,倒有三分像她筆下的冷漠男。
能有幾分像莞莞,是你的福氣。
那冷漠男大手一揮,眉頭一皺看這如戰後廢墟一般的書肆,吩咐道:“夠了,将他帶走。”
還是個官,不錯。
簡欣怡明白抱上官老爺大腿的好處,趕緊上前磕了幾個響頭:“大人,這人欺男霸女,簡直死有餘辜,可一定要為我們報仇啊。”
可那冷漠男似乎并不想理會她,隻是吩咐道:“是非論斷自有刑部與大理寺定奪,把人帶走。”
這剛抱上的大腿便想溜走,簡欣怡不能再坐以待斃,伸手攔下那人,解釋道:“等等等等,大人您有所不知啊,這人本來是員外侄子,想必是不好抓的,就算抓了,那京兆尹也不好判啊。”
衆金吾衛都在此,聽她這麼輕車熟路地點破官場秘聞,面色皆有些不好看。
簡欣怡也知道這民告官在古代約等于死路一條,但她也着實是沒辦法,又沖冷漠男笑了笑。
隻見那冷漠男嘴角一揚,站定在她面前,兩人身高有差,他俯下身來直視着她,一字一頓地問道:“哦,那你的意思是京兆尹徇私枉法,刑部暗中勾結,大理寺有眼無珠?”
簡欣怡被他的眼睛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稍微往後了些,轉過頭走向那員外侄子:"怎麼會,我的意思是大人定不能将此人捉走完事,要好好看着這人得到他應有的懲罰才好,不然大人管得了一次,卻管不了第二次。"
有金吾衛實在見不得簡欣怡這大逆不道的樣子,呵斥道:“大膽,你可知這位是……”
“好了,方武,不用再說了。”冷漠男出聲打斷,“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會派人注意他受到應有的懲罰,但同時,把書肆最近的出版物拿給我們,還有你袖口的書稿。”
話說完,老林頭就呈上來不少還沒被糟蹋的書稿,但那冷漠男明顯對簡欣怡袖子裡的畫稿更感興趣,她本來還想再往深處藏藏,但看見冷漠男那幽深的眸子,隻得低着頭地拿出來:“大人,這個不出版,自己畫着玩……”
簡欣怡話沒說完,便被冷漠男搶了去,“這是什麼東西?”
“連環畫,哈哈,大人還是還給小人吧,污了您的眼。”
冷漠男随手翻看幾眼,發現不過是女子思春之作,随口而出:“無聊。”
可旁邊的金吾衛卻看出些端倪,指着那冷漠男的人物立繪:“大人,這人還長得還挺像你。”
簡欣怡如有雷劈,立馬搶過畫稿,這要是讓他們攔下來她的計劃就全落空了,“意外,兩位大人,這邊還有書呢。”
那冷漠男不再言語,查起地上散落的書來,随口問道:“聖上最近查得嚴,出版書内沒有映射,議論朝中内容,宣傳不正當思想以及男女之事吧。”
簡欣怡哈哈一笑,斜睨那員外侄子一眼,諷刺道:“沒有沒有,我們和某些人不一樣,我們遵紀守法,哈哈。”
那群金吾衛随手翻翻書籍内容,發現确實沒有問題,聚齊在冷漠男身邊:“大人,走吧。”
冷漠男環視四周,眼神定格在那員外侄子,吩咐道:“把此人一并帶走。”
“是。”
衆人把員外侄子和那群打手一同架了出去。
那員外侄子還在口出狂言:“你們,你們等着,等我狀告伯父,叫你們還敢如此放肆!”
簡欣怡看事情終于塵埃落定,将老林從地上拎起來,出言安慰:“爹,他走了。”
老林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雙眼無助地望着地上一片狼藉,感歎道:“但願這人能信守承諾,将那曹家旭打入大牢。”
簡欣怡也趕緊起身幫忙收拾着書肆,卻回想起之前張大夫與她透露過這員外侄子的事,想必這員外侄子早就惡名遠揚,往老林身邊湊近了些。
“爹,你還知道别的人與這曹家旭有梁子的嗎,我們多找些人來作證,勝券也多幾分。”
老林雙眼一骨碌,面上浮現淺淺喜色,重重地一拍大腿:“這話有理,我下午上街去問問。”
剛要邁步出門,卻又突然想起什麼,沖着簡欣怡問道:“對了,你這畫稿是什麼,給我看看。”
簡欣怡有些尴尬,倒也隻能拱手交出,畢竟真要通過遊戲賺錢的話,她爹這關一定得過,于是将畫稿展開給老林看。
見老林瞧了半天不出聲,簡欣怡心底發毛:“爹,你說這東西,賣出去能掙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