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還沒有名字,是我的著作,讓老林給我印着看的。”那書生聽到簡欣怡問話,臉紅了一片,聲音越來越小,秋水般玲珑的眸子隻敢盯着那書,“既然林老闆不在,我還是還是再……”
“沒關系啊,許多人都來找我爹印書,你這字錯了我叫他改便是。”簡欣怡将那男子攔住,神情格外嚴肅,透露出不似這般年齡的成熟,“還有什麼事嗎?”
那男子臉色又是一陣微紅,“就是想找林老闆取個名,既然他......”
簡欣怡環顧四周,最近老林印書的時候越來越頻繁,讓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之前在書肆看到的黑衣人,有點惴惴不安,沉吟許久,才道:“他應該是去印書了,估計一時半會回不來,你若是不介意,不如由我來給你取,或是你自己又什麼想好的?”
說罷,她随手翻了翻詩集,詩确實一般,和那黃河之水天上來之輩确實比不了,但和一片兩片三四片比還是好不少的。
“就取廣羽二字吧,也正是我的表字。”那書生怯生生地将詩集拿過。“這本就留給我做個紀念。”
還不等簡欣怡說些什麼,那書生便已然離去,從外表上完全看不出他居然能跑這麼快。
她将那詩集收了起來,見四下無事,剛準備畫冷漠男腹黑男的支線,卻聽見熟悉的铠甲聲。
“爹,你怎麼被抓起來了?”簡欣怡忙往街口走去,兩個金吾衛壓着老林從裡往外,要去往京兆尹處。
她趕緊将鋪子關好,跑到老林身邊,“什麼情況?”
那金吾衛見她面熟,沒有用力阻攔,卻仍是面色凝重,“有人舉報他私售禁書。”
“私售禁書,怎麼可能,我爹他一向小心謹慎,又怎麼會?”簡欣怡十分不解,老林他一向恪守本分,連将書賣到羨仙樓都頗有微詞,又怎麼監守自盜,做售賣禁書的事?
她不放心,一路跟到了京兆尹。
京兆尹處,幾個金吾衛将老林押解至大殿,“大人,人帶到了。”
“大人,小人冤枉。”老林呼天搶地,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叫喊道。
京兆尹不緊不慢地喝了杯茶,随口将杯中茶葉吐出,“林志敏,這書可是你印的?”
簡欣怡瞧着這一幕,也不知是怎麼回事,而又回憶起之前在書肆看到的那個神秘身影,難道說……
“是,是我印的,人家給我錢我便印了。”老林面色如常,隻是闡述事實。
“大膽刁民,你可知這書中寫了什麼你便私自印刷,西秦興隆昌盛?”京兆尹面色鐵青,将那本書扔了下來,簡欣怡趕忙把書撿起與老林一起去查,卻發現那是話本前六頁的第一個字組成的藏頭,老林趕忙解釋,“大人,這純屬巧合啊。”
“不管怎麼說,你這私自印刷,售賣禁書已成事實,來人呐。”
京兆尹話音未落,簡欣怡倒先開口,“大人等等,這書雖是我們印刷的,可這書是找到西秦叛黨的唯一線索,大人何不借此機會将那叛黨一網打盡。”
“打擊叛黨自然有金吾衛做主,林志敏印刷販賣禁書已是事實,來人,将他打入大牢。”
京兆尹斜暼了一眼簡欣怡,隻覺得有些眼熟,卻想不起來哪裡見過,想必是之前犯過偷雞摸狗的小事,便也再無忌諱,将那賣書抓進牢裡。
簡欣怡見這京兆尹油鹽不進,頓時有些焦急,可卻什麼都做不了,眼看着老林要被金吾衛帶走,她緊緊地抱住她,“大人,這書,是員外侄子逼迫我爹爹印的,這書既然出了問題,大人不如去問問他?”
“放肆,你竟敢如此污蔑員外。”京兆尹見簡欣怡胡亂攀咬,氣更是不打一出來,“把他們給我拖下去。”
“大人,整個北街的人都知道這員外侄子要奪了我們鋪子,您不是也審過這個案子嗎,今日這書就是他讓我們印的,為的就是栽贓我們,再奪了我們的鋪子啊。”
簡欣怡見這招有效,更是不顧一切地揪着這員外侄子不放,這事就算不是他幹的,也得是。
“大人,我可以作證,之前錢元便是負責這個案子,大人若不信可以去問。”之前在武侯府幫過簡欣怡的那個金吾衛開口幫她作證,甚至還把錢元扯了進來。
簡欣怡不禁失笑,要是這人知道自己同事是當朝六皇子,不知要做何感想。
京兆尹面色發白,一提起錢元他卻猛然想起來,這,這女孩不就是那天六皇子身邊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