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二。”

“一。”

倒數結束的瞬間，幾團黑霧驟然纏住女孩。她驚恐地松開手，看向林易之的眼神裡滿是恨意。

“什麼東西，你放開她！”臨特溫格眼眶通紅，聲音裡的怨恨夾雜着近乎哀求的顫抖，“求你了，做什麼都可以！”

林易之冷笑出聲：“早這樣多好啊，如果你一開始就答應，哪會有這些事？”

莫閑下意識沖上前，卻被池慵一把拉住。對方語氣冷淡：“你幫不了她。”

女孩皮膚漸漸青紫，氣若遊絲：“爸爸……他騙……你……不要……”她的聲音越來越弱，生命在黑霧侵蝕下迅速流逝。幾個玩家僵立原地，面對這一幕，除了沉默，再無他法。

“你不會難過嗎？我們什麼都做不了。”江攬愁低聲道，溫熱的氣息拂過池慵耳畔。池慵不着痕迹地退開些許。

“同情心能解決什麼？這個副本，經曆過的不止我們。”

“但你不開心，對嗎？”江攬愁凝視着他深不見底的墨色眼眸，“喜歡一個人，總會注意到很多細節。”

池慵不置可否。眼前發生的一切，荒誕得如同一場精心編排的戲劇——包括此刻正在上演的生死對峙，都透着股不真實感。

“林易之，你到底為什麼？你以前不是這樣的！”臨特溫格終于崩潰，話語中夾雜着旁人聽不懂的哽咽，“我來這裡，是因為你說想幫助他們！為什麼要親手毀掉……你小時候的夢想呢？還有小雨滴，你答應過我要保護她的！你還是人嗎？”

“你罪該萬死，我真後悔認識你！”

林易之笑得癫狂：“回不去了！從我喜歡你的那一刻，就回不去了……至于你的女兒，是我殺的又如何？你永遠别想再見她！”

話音未落，女孩被黑霧徹底吞噬。或許對她，對這個學校裡的所有人而言，解脫才是最好的結局。林易之也随着刺耳的笑聲消失，隻留下滿地狼藉。

臨特溫格木然地坐下，月光爬上他的肩頭。許久，他指向衣櫃下方：“你們拿走吧，那是……我們的過去。”

莫閑走上前，輕輕一推，藏在暗格裡的黑皮日記本顯露出來，幹淨得如同從未被翻開過。臨特溫格閉上眼，一滴眼淚悄然滑落，墜在地面碎成晶瑩的星芒。

池慵冷眼旁觀，心裡清楚：在這場副本裡，作為配角，就得随時入戲。“你愛他。”他的語氣笃定。

“不……”臨特溫格聲音沙啞，像是被砂紙反複磨過，“我恨他……恨得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