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天佑忽而生出了好奇,分外想知道,這兩件事對于馬小玲來說,到底哪一件才是更重要的。
念頭一起,這笑意便再也止不住了。
況天佑樂呵呵地對着馬小玲一颔首,給出了出乎她預料的回答:“行。你準備出多少錢?”
他這話簡直就是語出驚人!
況天涯訝然之餘滿心疑惑,不明白自家爸爸明明不是個愛錢的性子,怎麼突然就提出這要求了。
馬小玲驚訝過後卻是心生惱意,尤其是想到自己剛被孔雀敲竹杠敲去的那一百五十萬,她氣急之餘口不擇言,對着況天佑便道:“你還好意思跟我談錢?!你……你占我便宜的賬我還沒跟你算呢!”
“诶?!”況天涯刹那間支棱起來了,雙眼發亮地看向馬小玲,全然沒料到當着自己的面,她還會自曝這事!
馬小玲和況天佑則在聽到況天涯這驚訝的感歎聲時便暗自叫糟。
尤其是正好面對着況天涯的況天佑,親眼瞧着她那驚喜之色浮現,他心底裡不好的預感暴漲。
可未等他開口搶話,況天涯已經憋着笑擠到了馬小玲和況天佑的中間,面對着況天佑一叉腰,擺出質問的架勢,道:“哥哥!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怎麼可以這樣啊?!”
這開頭的兩句,似乎帶了一點兒痛心疾首的感覺。
剛準備說話的況天佑一噎,無奈至于也覺好笑,幹脆也不插話了,就這麼站着,想要看看況天涯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正站在況天涯背後的馬小玲瞧不見她的神情。但單是聽着她的語氣,馬小玲也能猜到況天涯這是準備為自己抱不平。
這讓想要跳過這個話題的馬小玲心生遲疑,到底是沒忍心辜負況天涯的一番好意。
哪曾想,就這麼一遲疑,況天涯便已轉過了身來,擡手搭上了馬小玲的肩膀,神情嚴肅至極,道:“小玲姐姐,人做錯了事就要負責!雖然我哥哥平時是不會占女孩子便宜的,但是我相信你的話!”
“所以,我決定了!一人做事一人當!他膽敢占你便宜,我現在就把他送給唔!”
況天涯話說一半,已然意識到不好的況天佑上前一步捂住了她的嘴,又趁着她下意識松手去扒自己的手之時,帶着她退開了幾步,這才對着馬小玲幹笑道:“不好意思,小孩子亂說話。現在也不早了,我們還是先回酒店吧!”
胡說!捉初春鬧了一整夜,現在剛剛天亮不久,哪裡就不早了!
況天涯心中反駁,奈何嘴被捂住了,壓根開不了口,隻得目光哀怨地偏頭去瞥況天佑,對他這不懂把握機會的行為感到恨鐵不成鋼。
馬小玲看了眼明顯忿忿不平的況天涯,心中莫名有種預感,她原本想說的話一定不是什麼好話!
于是,本就有想換個話題的馬小玲二話沒說便順着況天佑的話應下了,并轉身走在了最前邊。
看着機會消逝的況天涯有些失望,以至于況天佑都松開手了,她一時之間也沒跟上馬小玲,而是站在原地,繼續哀怨地看着他。
況天佑對上她這目光頓覺頭疼。先是看了一眼已經與他們拉開一小段距離的馬小玲,才擡手一摸況天涯的腦袋,低聲對着她道:“天涯,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有些玩笑開不得的,你明不明白?”
“……我明白的,你們現在還不熟嘛。”況天涯應聲,可哪怕是知道,她心底裡依舊覺得失望。
況天佑卻被她這回答弄得欲言又止,想告訴她不是因為這個,可又莫名覺得,似乎她這麼理解也沒錯。
這一猶豫,況天佑還未開口,便瞧見正微低着頭的況天涯忽而擡起了頭,鼻翼微動,似乎正在嗅着什麼。
況天佑瞬間還以為她發現了什麼,神情嚴肅了幾分,低聲問道:“怎麼了?是發現了什麼嗎?”
已經确認了自己某種想法的況天涯停下了那輕嗅的舉動,擡眼看向況天佑,露出了一絲略顯古怪的笑容,道:“算是吧。我隻是突然之間發現,爸爸你身上有媽媽的味道啊。”
而後,她又低頭擡起自己的胳膊輕嗅了一下,捕捉到上頭那殘留的氣息,擡起頭來笑得開懷,道:“我的身上也有啊!”
言罷,況天涯壓根不等況天佑給出反應,便轉身步履勤快地往前小跑而去,直到與先行的馬小玲并肩而行才放慢了腳步。
況天佑因她這兩句話怔了怔,忽而便明白了況天涯開心的地方。
他不由得輕笑,心中覺得況天涯孩子氣,可在低頭看向自己的胳膊時,他又不自覺地想到況天涯的話,繼而默默舉起胳膊輕嗅了一下,發現她果然沒說謊。
那氣味很淡很淡,淡到不仔細留意便會忽略過去。
可一旦你留意到了它,它的存在感又變得極強。強得如同它的主人一般,一旦出現,便讓人移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