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的況天涯瞬間尴尬,隻好假裝自然地收回了手,看向将臣的同時對着墨衍道:“你别傻了。你的事我什麼時候都能問。他的事,鬼知道下一次是什麼時候。”
将臣看了眼擡手摸自己頭頂,一副稀奇中帶着開心模樣的墨衍,忍俊不禁之餘,主動繼續剛才的話題:“老祖宗說得沒錯,确實是我鑽了牛角尖。不過還好,最近他點醒了我。”
“我尊敬她,感激她。她對我來說,可以是朋友,可以是親人,但是唯獨不會是心愛之人。否則,當初的我也不會看着她将自己的肉身放逐于九天之外了。”
将臣說這話時,臉上還帶着幾分笑意。
可況天涯卻聽得有些難以置信,脫口而出便是一問:“難道朋友和親人就可以看着她們選擇一條死路嗎?”
将臣被問得一愣,先是想了想,方才回答道:“你這個問題涉及的方面挺多的,現在也沒時間多聊。簡單點來講就是,女娲是個成年人了,她有那個心智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朋友或親人,也沒有資格過多地插手對方的生活。”
“但是情人就不同了!”将臣忽然興緻高昂起來,笑道:“愛情,從來都是自私的!”
“愛上一個人,就會對她有獨占欲,在乎她的一切勝過自己!如果當初是叮當要踏上一條死路,那我一定會先一步毀了這條路!因為叮當是我的!什麼都不能把她從我身邊搶走!無論是人,還是死亡!”
将臣這番話語氣不重,可分量感卻十足。配以他那逐漸嚴肅起來的模樣,給人一種鄭重宣告的感覺。
剛還在試圖弄明白将臣那番關于朋友的解釋,到底是哪裡給人怪怪的感覺的況天涯一下子便被将臣這番霸道宣言給吸引了注意力。繼而突然想到,墨衍也是為了讓自己回來費盡心力。
她下意識看了墨衍一眼,瞧見他摸着頭頂樂呵的模樣,又默默收回了目光,略微一回想,繼續着剛才的話:“那你現在既然已經想明白了,是不是就準備去找姑婆了?”
将臣剛要笑着點頭,忽覺況天涯這話不對。
他不禁一挑眉,笑容莫名帶着幾分嘚瑟感,道:“等一下,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雖然我确實是最近才想明白的。但是,我從來沒說過,這些年來,我沒有跟叮當待在一起哦。”
“诶?什麼意思,難道你……”況天涯愕然,繼而眼睛發亮,剛準備問個明白,啃下這一口大瓜,墨衍忽而瞥了某個方向一眼,笑着打斷了她的話。
“天涯,看來今天是沒機會繼續給你解惑了。媽媽快回來了,我和将臣得先走了。下次再見吧,拜拜。”
墨衍笑着說完,沒忍住擡手揉了下況天涯的腦袋,這才與将臣一起站起身來,伸手抓住他的胳膊,瞬間消失了。
幾乎是同一刹那,周圍各種嘈雜聲驟然響起!
還看着墨衍剛才站着方向的況天涯吓了一跳,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自從墨衍和将臣出現開始,他們便已悄無聲息地布下了結界,是以說起話來才會這般肆無忌憚。
這邊的況天涯恍然大悟,那邊離開的墨衍帶着将臣出現在了另一個城市。
剛一落地,将臣便擡起手拉高了衣袖,露出了那條屬于馬叮當的平安繩和手表,看了眼時間後滿意一笑,道:“十五分鐘不到,老祖宗你帶路果然夠快!”
墨衍瞥了将臣一眼,對他那似有似無的炫耀舉動視若無睹,整個人不見剛才在況天涯面前時的活力,反倒先得有些慵懶,道:“你已經喊了快十五分鐘的‘老祖宗’了,你信不信你再不改口,我就收了你身上那滴精血?”
墨衍這威脅都顯得漫不經心,可将臣卻分外配合地比了個給嘴巴拉拉鍊的動作,方才笑道:“OK,沒問題。既然你真的不介意當我晚輩,我自然也是樂意的。”
墨衍打了個哈欠,一副懶得理會他這話的模樣,身子往牆上一靠,問道:“廢話少說了。現在你主角也看完了,天涯也聊過了,接下來呢?準備去哪裡?”
“菜市場呀。”将臣随口報出了自己的下一個目的地,全然不顧這個地點從他口中說出有多格格不入。
墨衍都怔了一下,方才多了一絲了然,問道:“你又要去私闖民宅了?”
“是呀。”将臣笑着颔首,大方承認了這一點,沒有絲毫心虛的模樣。
“你不怕又被趕出來嗎?”墨衍一挑眉,對将臣這锲而不舍的做法感到驚歎之餘,嫌棄感又濃了幾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今日不會的。”将臣一笑,帶着幾分期待,也不直說,而是拐着彎道:“我今日要準備病号餐,今晚說不定能留在那裡。”
墨衍腦袋一偏,眨着眼問道:“沙發?”
将臣笑容一頓,略一猶豫還是如實道:“我想不至于那麼慘的,她那裡有客房。”
“噗!”本是随口一猜的墨衍笑噴,雖是什麼也沒說,可光是那眼神和笑聲,便讓将臣逐漸窘迫。
他先是面上泛紅,後又恢複了常态,斜眼一瞥墨衍,輕笑一聲道:“其實,能有沙發也不錯的。總好過别人,連地鋪都沒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