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話也不能這麼說,回歸本體而已,對于我來說不是消失,而是重新變得完整。”墨衍并不贊同況天涯這說法。
可他話都說完了,瞧着況天涯那難掩愁緒的面容,想了想後又忽然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放在了況天涯的眼前晃了晃,道:“你看,有趣嗎?”
況天涯眨了下眼睛,視線随着他這話而落在了面前的手上,又透過了那隻手,落到了後頭的牆壁上!
“你的手!為什麼會這樣啊?!”被吓了一跳的況天涯擡手抓住了他那半透明的右手,感受到那真實的存在感,心中的震驚于擔憂才終于稍稍減弱了幾分。
“因為我動用了力量呀。”墨衍一笑,沒有半點掩飾的意思,道:“雖然我現在看起來像個人,但本質上來說,我就隻是一縷神念而已。我的力量會增長,但增長的速度很慢。一旦消耗超過了增長,我自然也就會消失。”
“不過,隻要我回歸了本體,這個問題自然也就會消失了。所以,你不應該為我的回歸本體而煩惱,你應該替我高興才對。”
況天涯擡眼看向剛說完這番話的墨衍,瞧着他那滿不在乎的笑容,終是沒有對此說什麼,隻是輕輕一歎,松開了他的手,問道:“那你現在這樣還能撐多久?”
墨衍知道況天涯想知道什麼,一開口便是恢複能力和極限:“如果不動用能力的話,最遲後天便能養好。若是要用,還能出手個十來次。”
況天涯點點頭以示自己聽到了,剛要繼續問問,便聽房門門鎖扭動的聲音。
她與墨衍循聲望去,瞧着房門緩緩打開,況天佑那包含疑惑的聲音緊随其後:“天涯,你在裡面吧?怎麼不應聲?沒事吧?”
三連問清晰無比,帶着況天佑的擔憂傳入況天涯他們的耳中,況天佑的聲音也随着房門打開而出現在了況天涯和墨衍的眼前。
窗外,車輛駛過的嘈雜聲又一次隐隐約約地傳來,況天涯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墨衍剛剛又一次悄無聲息地布下了結界,也難怪他們完全沒聽到況天佑的聲音。
“爸爸,我沒事呀。你有什麼事嗎?”自覺想明白了的況天涯詢問着,沒留意到況天佑在看清屋内情況後瞬間黑了的臉色。
“你怎麼在這裡?!”帶了點質問意思的話出口,況天佑将房門大開,大步走了進去,越過了況天涯,在她與墨衍中間的位置站定,低頭看着他。
“因為天涯找我呀。”墨衍擡頭看向了況天佑,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況天涯順着況天佑這動作将目光落到了墨衍的身上,這才發現,他原來已經再一次換回了另一張臉。
确定了況天佑并沒有認錯人,安心之餘,況天涯随口給墨衍作證道:“沒錯,我剛剛有點事想要問一問他,所以就找他過來了。”
況天佑沒想到況天涯會幫墨衍說話。
他深吸了一口氣,當着墨衍的面轉頭面對着況天涯,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鄭重道:“天涯,以前沒機會教你這一點,現在補上也不遲。女孩子的房間是不能随随便便讓人進來的,床邊也不能随便讓人坐!以後你就算是有事找他,也要注意一點地點,知道嗎?”
“哦,我知道了。”況天涯乖乖應聲,沒告訴他,他剛說的這些,她其實是知道的。隻是面對着墨衍的時候,她總是很難升起防備心理,才會放任他坐在自己床沿。
不過,現在既然況天佑已經說了,而且明顯挺在意這事的。應完聲的況天涯順便一挪腳,輕踢了一下墨衍的小腿,示意他起身。
接收到提醒的墨衍有些不樂意,可瞧着況天佑望過來時露出來的銀白色眼眸,想想對方的身份後,他最終還是老老實實地站了起來,十分配合着被況天佑領出去談話了。
況天佑臨出屋子前特意關上了況天涯的房門,那不想她聽到他們談話的意思十分明顯,況天涯也便沒有出門,而是往後一倒,躺平了下去,望着屋頂想着墨衍剛才的話。
等到房門再次被敲響的時候,墨衍已經離開了。
況天佑依然沒有提及絲毫關于他們談話的内容,隻是喊上了況天涯,帶她去何應求那裡簡單檢查了一下,确認那杯心酒并沒有留下後遺症,這才總算是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