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可能是等會遇到了吧?
況天涯試圖推斷這種可能,可其他人卻沒給她留時間。
墨衍見馬靈兒已經睜眼,估摸着她應當已經适應了點,這才開口道:“馬靈兒,接下來就由你來帶路吧。不過,我還要提醒你一句,過去的已經過去,無論你等會看到了什麼,都絕對不能插手,否則影響太大。”
馬靈兒的視線從況天涯的身上轉到了墨衍身上,心中明白他讓自己帶路,其實是在給她去确認這個時空并非虛假的機會。
馬靈兒沒有應話,也沒有拒絕,隻是緩緩轉身,擡頭辨别了一下方向,便開始往前飄去。
況天涯他們四人緊跟在她的身後,墨衍的結界随着他們的移動而移動。很快,在隐隐瞧見火光之時,他們終于停下了腳步。
“皇天在上……”
林子裡的樹木花草很是密集,擋住了況天涯他們的身影,卻擋不住那邊傳來的聲音,以及火堆旁馬靈兒和況中棠看向彼此時那含情的目光。
況天涯、馬小玲和況天佑三人擔心馬靈兒會忍不住出手,時不時便看她一眼,隻留了一半注意力在火堆旁的馬靈兒和況中棠身上。
墨衍卻對不遠處的兩人沒有絲毫興趣,隻是時不時地留意着結界,随手調整了一下這結界的功效,防止自己這堆人的存在被火堆旁的兩人發覺,而後又時不時地往附近觀望,似乎在尋找着什麼,又似乎隻是單純地瞎望。
好在,直到還活着的馬靈兒離開,徐福騎着快馬前來宣旨,馬靈兒都不曾有過激的舉動,甚至在親耳聽到徐福宣讀的聖旨後,她也依舊沒什麼反應。
這安靜過頭的模樣,叫人心裡發慌。
可偏偏馬靈兒什麼話都沒說,也壓根沒有想要動手的意思。她僅僅隻是在這個時空的自己回來之時轉過了身,就這麼慢慢飄遠。
馬小玲四人不解,卻也不會傻乎乎地去問她為何不動手。
于是,在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他們便安安靜靜地跟在馬靈兒身後。
他們本是沒想去管火堆旁的馬靈兒和況中棠,可就在即将遠去前,走在最後的馬小玲和況天佑還是沒忍住停下了腳步,回過頭,瞧見了與馬靈兒一起跪在地上的況中棠含淚拔出了帶血的劍,反手刺穿了自己的身體!
況天佑和馬小玲隻覺不忍又惆怅,同時還有點兒莫名的心慌。
況天佑瞧着那邊倒下的馬靈兒,下意識看向了身旁的馬小玲,忍不住伸手牽住了她的手,感受着那溫熱的觸感,心中那不甚明顯的惶恐痛感才稍稍減弱。
同樣心中難受的馬小玲察覺到況天佑這動作,不禁轉頭看了他一眼,卻是什麼話都沒說,也沒抽回自己的手,僅僅隻是轉身,與他一起跟上了前頭的況天涯他們。
“馬小玲。”剛還似乎要一直往前飄去的馬靈兒突然停了下來,在月光籠罩下緩緩轉過身來,目光自況天佑和馬小玲那牽着的手上一掃而過,最後落在了馬小玲的身上,似有感觸地道:“或許,你是對的。”
“什麼?”被點名的馬小玲不解,着實猜不出,馬靈兒這話到底是指哪件事。
馬靈兒瞧着她這不解的模樣卻是淺淺一笑,隻含糊地提醒道:“或許你已經忘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在意識界的時候,我們都是那裡的主人。”
墨衍本沒想插話,可聽着馬靈兒幾乎算是啞謎的話,還是沒忍住,道:“她的意思就是,她在意識界裡蘇醒之後,能與你一樣感知外界,隻不過她沒辦法控制身體而已。”
墨衍這話直白得多,馬靈兒無所謂,依舊含笑看着他們。
可馬小玲卻是臉色微變,趕忙回憶了一下馬靈兒意識蘇醒後自己都做過些什麼,才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氣,同時隐隐有點兒馬靈兒口中的“你是對的”到底是指什麼了。
畢竟,就在昨晚,她才剛說過,馬靈兒對況中棠的愛或許根本不夠深,否則又怎會無視這麼多的疑點,堅定不移地怨恨着對方呢?
“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前世的因,今世的果。我跟中棠始終是有緣無分。至于今世會如何,還是留給你們自己去解決吧。”馬靈兒語帶感歎,連情緒都似乎有些低沉起來。
哪曾想,她這話才剛說完,竟是冷不丁話鋒一轉,正色道:“所以,我決定收回馬家的祖訓,從今以後馬家的女人可以為男人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