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也對。那……”将臣笑意不減,先是伸手放下了自己的兜帽,才一個轉身面對着馬叮當,含笑的眼睛裡帶着毫不掩飾的期待,将自己揣在兜裡的紅色小盒子遞到了她的面前打開,露出了裡頭的鑽戒。
“這份禮物呢?”将臣往前進了小半步,連聲音都帶着飛揚的愉悅輕快感,道:“叮當,嫁給我,好不好?”
馬叮當對他這舉動似有驚訝,可又不是特别驚訝,她垂眸望着那枚戒指,垂在身側的手微動,刹那間各種念頭呼嘯而過,最終隻留下了淡淡的無奈感。
“将臣,我不想一次次地拒絕你。”馬叮當的聲音有些低,聽上去略帶消沉感,顯然心情并不好。
“将臣”這個稱呼一出口,将臣的心便涼了半截,待到聽完後半句話,他更是既有挫敗,又覺不甘,同時還帶了點難言的委屈。
“我可不可以問一下為什麼?明明你現在已經不需要顧忌馬家祖訓了,而我也可以一直都是你的姜真祖。還是說,你還是在顧忌女娲?”
将臣一想到這種可能,便恨不得回到當初大學裡把自己抽醒。也省得自己在坑底一跌難起!
馬叮當看着将臣這說着說着就有點兒悔恨交加的神情,心裡明白他這是又想起了當初的那番話,頓時忍俊不禁,道:“真要說的話,确實跟女娲有關,但是不是你想的那種有關。”
将臣瞬間回神,擡眼看着馬叮當,無聲表達着自己的傾聽之意。
馬叮當見這話都開了頭了,幹脆趁機将事攤開來說了,直言道:“你說過,女娲将自己的肉身放逐于九天之外,當女娲的元神蘇醒之後,她的肉身便會受到吸引,帶着存放肉身的隕石飛向地球,最終造成世界末日。”
“沒錯。”将臣腦筋轉得飛快,心中分析着馬叮當提起這事的原因,口中已經快速表态道:“不過你放心。這件事我當然站在你這邊的,我……”
“你不用說了。”他話未說完,馬叮當便截了他的話,道:“感情這種東西,從來都由不得人預測。就算你不愛女娲,她至少也算是你的朋友吧。現在她還沒事,你自然也還有心情說服自己做出選擇。但真到了需要選擇的時候,誰又能保證不會臨時反悔呢?”
“我……”将臣開口想要反駁,可對上了馬叮當那平靜中帶了幾分憂愁的目光,他忽而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朋友,對将臣來說,是可以分享喜怒哀樂,卻也要尊重對方選擇的存在——不管那個選擇是對是錯,又會導緻朋友是生是死。
可現在,将臣從馬叮當這話裡聽出來了,當朋友做錯了選擇,是需要将其揪回來的。倘若那個錯誤會導緻對方危在旦夕,也是可能出手相救的。
……我,應該想辦法救回女娲?
将臣若有所思。雖然他還是覺得,應該尊重女娲的選擇。這樣,至少她臨死前還能因為人終于開始學好而高興一下。
但,既然馬叮當是這般認為的,那将臣也毫不排斥地将其記住吸收,融入到“做人”的經驗當中。
隻是,學習歸學習,将臣卻仍覺有些不甘,又道:“但是,我們就算是結婚了,對這事也沒什麼影響吧?”
“或許吧。”馬叮當語氣有些随意,可看向将臣的目光卻又莫名認真,道:“不過,夫妻反目和情侶分手,我想後者會好受一點的。”
将臣不懂有什麼分别,但至少他明白,前者會令馬叮當更覺難受一點。
意識到這一點,将臣故意十分明顯歎了一口氣,将盒子蓋上收好,才用委屈的目光看向馬叮當,道:“好吧,我明白了。但,至少抱一下總可以吧?”
他說着,張開了手臂,眼巴巴地看着馬叮當,等着她的回答。
馬叮當瞧着他這神情忍不住輕笑出聲,沒有應話,隻是張開了手臂往前買了半步,環住了他的腰。
将臣瞬間笑容滿面,收緊了胳膊回抱住她,微低頭,嗅着那熟悉的氣味,隻覺得格外得充實,以及,自己又有點牙癢癢地想咬她一口了。
唉,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讓叮當變成僵屍呢?
将臣琢磨着,默默将胳膊收緊了些,防止自己一時之間沒忍住,真的一口将人咬成了僵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