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詩人解釋
他那不幸的詩
詩人回答:
你可以到廣交會去
那裡所有的産品
都配有解說員
有些導演特别害怕被人誤解,拍個電影的同時恨不得拍個紀錄片詳細說明自己的每個小巧思。或者給自己弄了個馬甲天天蹲在網上跟網友長篇大論,企圖散播真正的導演意圖。
但慕維不會,他甚至覺得被解構是所有作品的歸宿,也是作品被真正完成的不可或缺的一環。
“被誤解是表達者的宿命”,當你開始嘗試解釋,你就輸了。當你不再解釋了,無論如何被解讀,你都是赢家。
這代表着觀衆對電影的思考,讨論和碰撞。
畢竟過度解讀是人類的天性,不能進行壓抑。
“其實關于這個劇本,我誰也沒想諷刺,就是單純在講一個荒誕的故事,但如果每個人看完,都對号入座覺得我在諷刺他,那我的劇本就成功了。”慕維無恥地哈哈大笑起來。
“找人試試?”狄炎秋在一旁撺掇。
“我覺得是在諷刺人被學曆虛榮和學術欲.望捆綁,諷刺我即使讀了博士也毫無意義。”老七看完劇本,沉重地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慕維和狄炎秋聽完同時大笑起來。
“你可以給牛頓看看劇本,我保證他不會對号入座,因為他肯定找不到座。”狄炎秋低聲在慕維耳邊說。
慕維附在狄炎秋耳邊回道:“别說座了,我覺得他連号都沒有。”
倆人相視一眼,又笑到前仰後合。
老七看着兩人,滿臉莫名。
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是倆人默契十足地抛梗接梗,擁有隻屬于彼此的笑話;這個世界上最不幸的,是他倆旁邊的第三個人,活脫脫像個笑話。
《墓碑鎮2》的殺青宴簡單了許多,就是幾個主創湊在一起吃了頓飯。表面吃飯,實屬商量一下《讓-皮埃爾·王》的拍攝。
不出意料的,大家統統表示可以參與——這錢不賺白不賺,畢竟是歐元,而且啥也不耽誤。
但當大家讨論到王先生的演員人選時,神奇般地,所有人都提到了文森特。
“你們怎麼都認識他?”狄炎秋驚了。
“在法國行走,誰還能沒找過中介?華人中介裡,文森特最聲名遠揚。”慕維說。
“你也認識?”狄炎秋看着吳佳佳,他不信連吳佳佳這樣的社恐都認識文森特。
吳佳佳羞澀地點了點頭,她就是聽說文森特長得帥,才讓他幫忙找房子的,屬于顔粉。
班藍說:“文森特簡直就是人類的好朋友。”
“人類的好朋友不是狗嗎?”狄炎秋覺得這個描述怪怪的。
“人類隻能有一個好朋友嗎?”班藍覺得狄炎秋忒狹隘。
狄炎秋聳了聳肩,一臉遺憾:“無論如何,你們的好朋友文森特肯定是不能來演的。”
“為什麼?”大家異口同聲。
“他剛結婚,最近離不開芒薩。”狄炎秋解釋。
“文森特結婚了?”慕維被這個消息震驚了,“你怎麼知道的?”
“我昨天打電話給他,他告訴我的。”
慕維一臉複雜——這狄炎秋表面說死也不用文森特,背地裡竟然偷偷聯系他,真是說一套做一套。
“他老婆這麼黏人的?連出差都不行?”牛頓感慨。
“首先,他結婚的對象是男人,其次,不是因為他對象黏人,而是因為他對象是中國人,”狄炎秋解釋,“他們要應付移民局的各種婚後回訪。”
班藍驚呼:“文森特是gay?難怪他看女人都是一副沒啥興趣的嘴臉。”
“我覺得,他對男人也沒什麼興趣吧?”狄炎秋笑了,“他隻對錢才有興趣。”
“移民局為什麼要回訪?”吳佳佳好奇地問。
“避免外籍人士利用跟法國公民結婚騙法國綠卡。”牛頓給她解釋。
“你怎麼知道?”
“我差點也找法籍結婚騙居留,但是太貴了,還很麻煩。最後放棄了。”牛頓解釋。
“好可惜,我感覺就他最合适演王先生了,混血,說中文,長得帥,”班藍感慨,“簡直量身打造。”
“那咱們能找誰演啊?”牛頓問。
“我來演。”
所有人瞬間看向了認領下這個艱巨任務的狄炎秋,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