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哲希舉着火把踏入廢園時,正看見白洛妤素白的裙裾染着血漬。她腳邊散落的紅綢上,金線繡着的"梁哲瀚"生辰八字正在滲血。随行的仵作剛要觸碰屍體,那具嬰屍突然睜開通紅的雙眼。
"退後!"白洛妤揮袖掃過琴弦,清越的宮調震碎屍身。漫天血雨中,七枚青銅鈴铛叮當落地,每隻鈴芯都封着片帶咒文的指甲——正是太後壽宴那日,賞給七位诰命夫人的護甲。
禦史府畫室裡,連茉霏的畫筆突然爆出火星。她盯着混入顔料的血水,發現其中浮着細小的金箔。這是東海鲛人國祭祀用的龍鱗粉,父親書房暗格裡那尊青銅鲛人像的眼眶裡,就填着這種東西。
"二小姐,老爺請您去書房。"管家聲音發顫。連茉霏踏入房間時,看見父親正在焚燒一卷海圖,灰燼裡隐約可見"蓬萊"二字。她袖中的璇玑圖殘片突然發燙,顯現出東海某座島嶼的輪廓。
冷宮深處,梁哲希用劍尖挑起紅綢:"丞相千金真是博學,竟識得前朝巫文。"他故意踩住白洛妤的裙擺,瞥見她腕間寒玉镯上的霜花已蔓延到手肘,"不知太後娘娘可曾說過,這镯子原是一對?"
白洛妤突然撫琴。梁哲希腰間的玉佩應聲炸裂,飛濺的碎片中藏着隻青銅甲蟲——正是三日前從她琴弦上消失的蠱蟲。井底此時傳來梁哲瀚的怒吼,整座冷宮開始劇烈震動。
"小心!"梁哲瀚破土而出時,右臂覆滿龍鱗。他徒手捏碎襲向白洛妤的青銅鈴,鈴铛裡爆出的毒霧卻在空中凝成鳳凰形态。寒玉镯突然收緊,白洛妤嘔出的血落在龍鱗上,竟化作破解符咒的朱砂。
連茉霏的畫筆在此刻折斷。她看着自己剛剛完成的《鳳栖梧桐圖》,畫中鮮血正彙聚成新的谶語:"金鱗劫盡處,朱砂染素箋"。窗外突然劃過流星,欽天監的渾天儀再次發出刺耳的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