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妤的素紗禅衣,掃過青苔斑駁的石階,腕間新換的鎏金镯,綴着九顆佛骨舍利。
護國寺的晨鐘忽地滞澀,驚起滿林寒鴉。她仰頭望向七重檐角的青銅鈴铛——每串鈴舌竟穿着截指骨,風過時發出嬰泣般的嗚咽。
"表姐的香,倒是别緻。"
連茉霏的流雲錦披帛,拂過香爐,龍涎香混着屍油的氣味讓她蹙眉。她指尖的翡翠護甲,叩響功德箱,箱底暗格彈出一卷血經——經文,用金粉寫着白洛妤的生辰,邊緣結着冰蠶絲織就的蛛網。
梁哲瀚的玄鐵重甲碾碎枯枝,龍鱗護腕滲出金血,在青磚上灼出北鬥七星狀焦痕。
"這塔不對勁。"
他橫刀攔住二人,刀鋒指向佛塔基座的浮雕:十八層地獄圖中,被拔舌的罪人,赫然是連茉霏前世的容貌。
塔門轟然洞開,陰風卷着骨灰撲面。連茉霏的描金燈籠映亮門楣,朱漆匾額"玲珑塔"三字正滲出黑血。白洛妤的佛骨镯突然收緊,舍利子裂開,露出内裡蜷縮的冰蠶王幼蟲。
"當心,千佛龛!"
梁哲瀚的龍尾,掃飛襲來的青銅香爐。爐灰中,飛出三百枚帶倒刺的佛珠,每顆珠面刻着"弑凰"咒文。連茉霏甩出披帛纏住梁哲瀚脖頸,借力蕩上二層,裙擺金鈴震碎七盞長明燈——燈油,竟是混着金粉的屍蠟!
白洛妤的冰蠶絲,刺入地磚縫隙,勾出暗藏的《往生咒》銅盤。當她的血,滴上盤面時,整座佛塔突然倒轉,十八羅漢像的眼珠齊齊轉向連茉霏。
最中央的釋迦牟尼金身開裂,露出森森佛骨——肋骨上,竟用鲛人血繪着璇玑圖缺失的室宿方位!
"南無阿彌多婆夜..."
三百僧侶的誦經聲,自虛空響起。連茉霏的珊瑚耳墜炸裂,碎玉中鑽出帶翅蠱蟲直撲佛骨。白洛妤奏響《清心咒》,琴音卻被梵文經幢反彈,在塔内形成攝魂的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