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一驚,順着冰蠶絲的方向看去,隻見裂縫深處,隐隐傳來一陣清脆的青銅鈴響,那聲音與她腕間的鎖凰鈴的節奏完全同步!
與此同時,連茉霏的金絲履,也踩在了井底的屍骸上,發出一陣令人心悸的碎裂聲。她低頭看去,隻見骸骨的手腕上,竟然戴着一隻,與她一模一樣的鎏金镯!
連茉霏心中一緊,毫不猶豫地伸手扯斷了镯鍊。這時,整口古井,突然開始劇烈地旋轉起來,井壁上緩緩浮現出九百九十九幅壁畫。
這些壁畫中的景象,讓人毛骨悚然——畫中的白洛妤,正将一隻隻蠱蟲塞入孕婦的腹中,而那些孕婦,則痛苦地扭曲着身體,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折磨。
更讓人震驚的是,這些壁畫的題款,竟然是連父的筆迹,上面赫然寫着:“丙子年疫,以人飼蠱”!
梁哲瀚見狀,怒吼一聲,他的龍爪,如閃電般劈向那些壁畫。随着壁畫的破碎,一個暗格從井壁中掉落出來,裡面躺着一封封血書。
這封血書的信紙,竟然是用鲛绡制成的,上面用西域文字寫着:“雙凰心血融,疫鬼城門開”。
梁哲瀚的額間龍角,突然暴長,逆鱗處滲出絲絲黑血。那血珠,落地後,竟然化作一隻隻小型人面瘡,它們尖叫着,張牙舞爪地向白洛妤爬去!
疫鬼的嘶吼,如同驚雷一般,在狹小的空間裡回蕩,震耳欲聾。
伴随着,這聲嘶吼,井壁竟然開始出現裂痕,仿佛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撕裂開來。随着,裂痕的不斷擴大,井壁最終承受不住壓力,轟然碎裂,露出了隐藏在其中的青銅祭壇。
這座青銅祭壇,通體呈現出一種古老而神秘的色澤,其上雕刻着繁複的花紋和圖案。而在祭壇的中央,生長着一株巨大的雙生曼陀羅,它的花朵,盛開得異常絢爛,散發出一股詭異的香氣。
這雙生曼陀羅的花蕊處,竟然漂浮着兩顆跳動的心髒!一顆心髒,被冰蠶絲纏繞,另一顆則被龍鱗血環繞,顯得格外詭異。這兩顆心髒,似乎在相互呼應,共同維持着這株曼陀羅的生命。
連茉霏見狀,毫不猶豫地将自己的翡翠護甲,刺入花莖之中。刹那間,一股墨綠色的毒汁,從花莖中噴湧而出,濺落在周圍的地面上。當毒汁,濺到地面的瞬間,卻顯露出了一行血書:“花開并蒂日,雙凰殒命時。”
白洛妤見狀,立刻施展出鳳焰,将這株詭異的曼陀羅,燒成了灰燼。然而,就在曼陀羅的灰燼中,突然升起了一座黃金鸾轎的虛影。
當轎簾,被掀開的瞬間,一隻蒼白的鬼手,從轎内伸了出來。這隻鬼手的掌心紋路,竟然與白洛妤腕間的火焰紋完全契合!
梁哲瀚見狀,連忙揮動龍尾,狠狠地掃向那座黃金鸾轎的虛影。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這一尾竟然被一股強大的反震之力擊飛。梁哲瀚的身體,如同斷了線的風筝一般,直直地撞向井壁。
随着,梁哲瀚的撞擊,井壁再次碎裂開來,露出了一條通往西域的地下暗河。暗河的河面寬闊,河水奔騰不息,而在河面上,竟然漂浮着一口裹着紅綢的冰棺!
連茉霏見狀,立刻上前扯開了紅綢。棺蓋,緩緩打開,露出了棺中的女子。然而,這女子的心口處,竟然長着一張人面瘡,而這張人面瘡突然張開嘴巴,吐出了半卷《山河社稷圖》。
這半卷《山河社稷圖》上,原本應該繪制着,北境隘口的地方,竟然是一片空白。在這片空白處,梁哲瀚的逆鱗,正滲出金血,将這片空白染成了“血色鸾轎,停駐處”!
暗河盡頭,升起青銅巨門,門縫伸出纏滿冰蠶絲的鬼手。白洛妤腕間的火焰紋,突然蔓延至心口,将最後一塊鎏金镯熔成鑰匙。連茉霏扯斷頸間璎珞,珍珠滾入暗河時凝成西域文字:"大婚當日,疫吞三城"。
梁哲瀚的龍角徹底妖化,第三隻血瞳映出鸾轎内的真相——九百疫鬼擡着的轎中,坐着與白洛妤容貌相同的腐屍,手中玉圭刻着"受命于天,既壽永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