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時的日輪泛起血暈,白洛妤的冰蠶絲,纏住即将傾倒的九龍幡。
冊封太子的祝禱詞,剛誦至"承天之祜",驚雷突然劈碎祭壇,裂縫中湧出的不是岩漿,而是粘稠如蜜的血漿。
"護駕!"
禁軍的嘶吼,被血雨淹沒。梁哲瀚的龍鱗劍,橫擋在白洛妤身前,劍身映出地縫中升起的青銅匣——前朝玉玺,正在匣中吞吐血霧,玺紐雕琢的鳳凰眼眸突然轉動。
連茉霏的金錯刀,劈開雨簾,蘸取血水在幡布上速繪。筆鋒過處浮現北境地圖,與梁哲瀚後背暴長的龍鱗紋路完美重合。
白洛妤的焦尾琴突然自鳴,斷弦如利箭射向玉玺,卻在觸及瞬間化作齑粉。
在那漫天血雨之中,散發着神秘氣息的玉玺,竟然泛起了耀眼的金光,光芒穿透層層血霧,顯得格外奪目。
白洛妤那纖細的指尖,剛剛輕輕觸及玺身,她的瞳孔瞬間便映出了,一幅無比慘烈的景象——屍山血海堆積如山,血腥之氣彌漫在整個空間。
梁哲瀚身着的玄甲,已然破碎不堪,殘片在風中淩亂地飄動。他手中的龍鱗劍,深深地插在敵将的胸口。然而,他自己的心口,卻被一支刻着連茉霏小字的箭矢,無情地貫穿。
“别碰!”
梁哲瀚的嘶吼聲響徹雲霄,仿佛要沖破這血腥的幻境。
就在這一瞬間,白洛妤的掌心,已然烙上了神秘的鳳凰紋,殷紅的血水,順着紋路緩緩滲入玉玺之中,竟然意外地激活了隐藏在其中的夾層機關。
随,着機關的啟動,一幅鎏金帛書悠悠飄落,緩緩展開。上面赫然寫着:“日月當空,鳳主山河”,那字迹龍飛鳳舞,氣勢磅礴。落款之處,竟然是開國女帝的私印。
連茉霏那充滿嘲諷與不屑的嗤笑聲,混雜在滾滾雷聲之中,顯得尤為刺耳。隻見,她輕輕一揮袖,袖中甩出的鲛绡,如靈蛇般迅速裹住了渾天儀。
原本,莊重神聖的渾天儀,在鲛绡的纏繞下顯得詭異萬分。而她篡改的禱文,瞬間化作縷縷青煙升騰而起,直沖雲霄。
此時,二十八宿突然發生移位,原本穩定的星象變得混亂不堪。紫微星旁,竟然現出了雙龍撕咬的奇異異象。
祭壇的地磚,突然塌陷,刹那間,整個地面猶如張開了一張巨大的黑暗之口。
梁哲瀚眼疾手快,迅速攬住白洛妤的纖腰,兩人一同墜入了,那深不見底的密室之中。
進入密室,隻見四周的青銅牆壁上,刻滿了曆代太子的畫像。那些畫像,栩栩如生,仿佛在訴說着曾經的輝煌與滄桑。
可是,每幅畫中太子的眼眸,竟然都在緩緩滲血,那殷紅的血水,順着牆壁流淌,彙聚成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連茉霏手持金錯刀,用力劈開了隐藏在角落裡的暗格。随着,暗格的開啟,一個詭異的巫蠱偶,掉落出來。
那巫蠱偶,頭戴帝冕,威嚴卻又透着邪魅,偶身更是纏着密密麻麻寫滿“白”字的符咒。
“看來,有人等不及了。”
白洛妤目光冷冽,手中的琴弦,猛地絞碎人偶。令人震驚的是,人偶爆開的,不是柔軟的棉絮,而是粒粒飽滿的黍米——正是二十年前,離奇失蹤的軍糧。
就在此時,梁哲瀚的龍鱗劍,突然發出一陣強烈的共鳴,劍柄處竟彈出半張血書:“…若雙姝現世,當誅…”
還未等衆人,看清血書上的全部内容,地面再度劇烈震動起來。密室仿佛要崩塌一般,瞬間裂開了一道深不見底的深淵。
緊接着,百口青銅棺椁,從血河中緩緩浮出,那血河波濤洶湧,散發着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息。每具棺蓋之上,都刻着雙姝融合的面容,那面容似笑非笑,詭異至極。
連茉霏眼神一狠,手中的銀針,突然刺入白洛妤的後頸,惡狠狠地說道:“借表姐的鳳血,一用!”
在那流淌着濃稠鮮血的河流之中,倒映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天象。天空,仿佛被撕裂,星辰閃爍着不祥的光芒。
白洛妤那珍貴的金血,一滴一滴地緩緩滴入玉玺,一刹那,整座皇城的地底深處,傳來了一陣清脆而嘹亮的鳳鳴之聲,聲音穿透厚重的土地,回蕩在每一個角落。
梁哲瀚身上的龍鱗,正一片片地剝落。每一片新生的鱗片上,竟然都刻着北境城池的布防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