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顆南海珠,如流星般飛射而出,猛地撞上密室頂部的青銅鏡。
折射出的強烈光束,猶如利劍,瞬間灼穿了梁哲希的袖口,露出了他小臂上,那不斷蠕動的蠱蟲紋路。
四
連茉霏孤零零地,跪在那一片,觸目驚心的血泊之中。
她神情專注而決絕,手中執着狼毫筆,艱難地修補着軍機圖。她那纖細的手腕上,鮮血不斷流淌,筆尖蘸着自己的腕血,每落下一筆,沙地便會詭異地鑽出一個個裹着符咒的骷髅兵。
當她,終于完成最後一筆,連通了西域與北境的要道時。
整張地圖,仿佛有了生命一般,騰空而起,瞬間化作一隻熊熊燃燒的火鳳,帶着熾熱的火焰和無盡的憤怒,朝着京城的方向疾飛而去。
這時,梁哲瀚率領的鐵騎,恰在此時沖破漫天的沙塵,呼嘯而來。
他身上的戰甲,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着冷冽的光芒。而戰甲之上,竟然還沾着白洛妤嫁衣的金線。那金線,在風中微微飄動,顯得格外刺眼。
連茉霏怒目圓睜,将那染血的密函,狠狠地甩在梁哲瀚的臉上:“好好看看,你兄長的手筆!”
那密函,在觸及他頸間龍鱗紋時,毫無預兆地自燃起來,瞬間化作一團火焰。
火焰熄滅後的灰燼中,竟緩緩浮現出,玄鐵地牢的構造圖。
梁哲瀚突然臉色驟變,身體一陣顫抖,猛地嘔出一口黑血。那黑血珠,落地的瞬間,地面上竟神奇地生成了,并蒂蓮的幻象。
在這幻象之中,隻見白洛妤,正被沉重的鐵鍊,緊緊鎖在一尊玉像前,動彈不得。
而梁哲希,則手持刻滿咒文的青銅杵,一步一步地逼近她的心口。
五
白洛妤掙動腕間捆龍索,看着梁哲希将蠱蟲,灌入玉像天靈。
玉像面容,逐漸扭曲成她的模樣,密室内響起玄機觀主的招魂鈴。
"雙生蠱,果然要用,雙生花來養。"
梁哲希撫摸着,玉像隆起的小腹,"待茉霏歸來,你們姐妹,便可永遠..."
他突然僵住,低頭看向胸口透出的劍尖——白洛妤用藏在齒間的刀片,割斷繩索,反手将密室機關匙,捅入他後心。
梁哲希倒下時,撞翻長明燈,火焰順着人骨粉燒向玉像,爆出百枚刻着西域文字的青銅釘。
地動山搖間,白洛妤拾起,滾到腳邊的玉像頭顱。
斷裂的頸腔裡,藏着半幅用胎兒皮,繪制的山河社稷圖,與她大婚當日蓋頭上,浸出的"弑君"血痕嚴絲合縫。
六
連茉霏将梁哲瀚,按在染血的輿圖上,銀針挑出他心口躁動的蠱蟲。
"你,每靠近,白洛妤一次。同心蠱,就蠶食一寸心脈。"
她捏碎蟲屍,汁液在羊皮卷蝕出密道圖,"今夜子時,白家陵寝..."
梁哲瀚突然掐住她脖頸,瞳孔完全化作龍類的豎瞳:"你怎知,這不是,本王将計就計?"
他撕開衣襟,心口逆鱗處嵌着,白洛妤的珍珠耳墜。鱗片縫隙,滲出金血在輿圖上,繪出幽冥河全貌。
驿站外,突然傳來駝鈴聲,西域使臣的轎辇,在狂風中若隐若現。
連茉霏掀開車簾,轎中新娘掀開蓋頭——赫然是密室玉像的面容,此刻正對着她,露出與白洛妤相同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