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許眼神漸暗：“是這樣啊……我當時要是相信明昭，跟着她多找一會就好了……”

葉惟歲不太擅長這種話，隻能幹巴巴地安慰：“明天找通行證的時候多找找，節目組說不定還會故技重施。”

成許點點頭。

“你跟沈初……看起來挺默契的。”成許看了眼葉惟歲，見他神色如常，才繼續下去，“怎麼會想來上這個節目？”

“一開始沒想到是跟沈初。”

成許的态度比梁啟好太多，葉惟歲并沒有從中感到那股帶着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惡意，便也開口多說了。

“這樣啊，”成許笑了下，“上綜藝就是這樣，很容易有突發情況。我最早和明昭上綜藝的時候也是這樣。”

葉惟歲疑惑，他記得成許已經好些年沒有出現在公衆視線内了。

仿佛感覺到了葉惟歲的疑惑，成許又笑着解釋：“是我們剛剛出道的時候，那會年輕，有了點名氣但是什麼也不知道，糊裡糊塗地，被坑了被賣了也不知道。”

“後來明昭就想着要解約，出去自己闖。我累了，就去結婚了。”

葉惟歲記得成許的結婚對象是圈子裡挺有名氣的一個纨绔子弟，風流名聲至今不斷。成許好像也沒有生孩子。

“明昭姐是覺得你去結婚就是抛下她嗎？”

成許愣了一下，又笑着搖搖頭：“不管我什麼時候去結婚，她都不會高興的。她想的是我們兩一直綁定在一起。”

葉惟歲眼底露出些震驚，看來不止梁啟和趙光，就是成許和李明昭這對，也是感情複雜多變。

“那你上這個節目是想……和明昭姐？”

“能和她說和自然最好，”成許溫柔地笑了笑，“一起同甘共苦過來的朋友，總比結婚後才認識的那些富太太感情要深多了。況且，明昭也是嘴硬心軟。”

葉惟歲沉默下來。

節目組還真會請人，請的三對嘉賓之間都是剪不斷理還亂。

“你呢？這期錄制快結束了，你和沈初，怎麼樣了？”

海邊忽然半晌無言。

良久，葉惟歲才聳了聳肩，笑道：“做朋友了。”

成許望着他，月色照着天地萬物，也照得他的面孔有些透明蒼白。

“節目組為了流量什麼都能做，”成許阖了阖眼，低聲提醒，“這一期錄制結束估計就會開始預熱，你多留心一些，讓你的人去跟節目組再談談條件。”

當年的初歲cp确實太紅了，紅到連當時已經半退圈的成許都知道。

葉惟歲沖她笑了笑：“多謝提醒。”

“不早了，我先進去睡了。”

葉惟歲對成許揮了揮手，仍繼續坐在岩石上，盯着海面發呆。

成許在進帳篷前忽然又回頭看了一眼。

削瘦的身影坐在岩石上，很是突兀。

她阖了阖眼，遮去眼底一閃而過的暗色。

如果不是葉惟歲和沈初，熱度和話題度本來應該都是關于她和李明昭的，這樣節目播出後，她就能順勢複出。

但是現在葉惟歲和沈初這對橫插一腳……

她得罪不了沈初，更得罪不了葉惟歲。

但她可以引導葉惟歲，讓葉惟歲去跟節目組撕。隻要葉惟歲不願意，葉家打個招呼，節目組就是想炒cp也不可能炒，還得幫着控制輿論。

那話題度，不就又都回到她身上了嗎？

葉惟歲在海邊吹了半宿的風，直到開始連着打噴嚏，他才連忙回去。

一拉開拉鍊，借着外面的一盞應急燈，他一下就看到沈初那雙漆黑的眼睛，無聲地盯着他。

葉惟歲被吓了一大跳，渾身一激靈，手一用力，拉鍊頓時發出凄切的呻.吟。

沈初沒想到葉惟歲反應這麼大，連忙起身：“沒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有病啊？”葉惟歲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才慢慢彎腰鑽進帳篷。

帳篷狹小，葉惟歲被吓得還沒徹底回神，動作沒顧忌，進入時衣裳下擺卷起一些，露出一截瓷白的肌膚。

沈初眼神下意識就飄了過去。

葉惟歲順着他眼神往下看，忙拉好衣服，再次擡眼瞪他。

沈初讪讪笑了下：“我沒想吓你的，本來想出去找你的，但是看你跟成許在外面講話，所以……就在帳篷裡等你。”

葉惟歲輕哼：“你什麼時候醒的？”

沈初摸摸鼻尖：“剛剛醒沒多久。”

其實葉惟歲前腳剛走，後腳他就醒了。隻是他不想讓葉惟歲發現自己這種糟糕的睡眠狀态。

“行了趕緊睡吧，明天還有的忙。”

葉惟歲拉起薄毯，很快閉眼。

沈初沉默一會，也慢慢躺下，又輕聲道了一遍：“晚安。”

帳篷的另一邊無聲無息。

就在沈初以為葉惟歲不會再回應他時，一道含混的聲音忽然響起，是一聲晚安。

黑暗之中，沈初再次無聲地翹了翹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