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歌:“快把我變回來,我每天很忙的!”
程石榴苦着一張臉,罰抄真的容易犯困,黑白色對比,讓人眩暈。
昨天下午她不過是歪頭睡了一會兒,再醒來居然都到早晨了!
是記得一旁“月季”一直叫喚“快起來寫字!不要磨洋工啊,墨都幹了!”可能這幾天太累了,愣是睡到流口水。
程石榴氣鼓鼓:“非要看着我罰抄。也不提醒一下,也不叫大聲一點!我都睡着了!好氣!”
漁歌:“現在聽見我叫喚了。快拍我一掌,回原型,很容易的!快點!”
程石榴:“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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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搞定了罰抄,出了慎言堂,程石榴打着哈欠,她揉着惺忪的眼睛走在長廊上,朝陽甚是刺眼。
然而她不由自住地迎着朝陽看到花園中央,曲長水正帶着學生們寫生。一旁的學生紛紛誇他畫逼真字飛揚,是個優秀教書先生的模樣。
“初學分布,但求平正;既知平正,務追險絕。既能險絕,複歸平正。”曲長水繼續道,“這是傑出的書法家孫過庭的書譜。寫字的道理亦是做人的道理。勇猛精進,不忘初心。”
“哇!哥哥說得在理!”
程石榴看到一位意氣風發的少年一身绛紫比花還要豔麗,鼓掌明顯帶着挑釁走了過來。
“表弟。歡迎你入學。”
她聽到他平靜的聲音,可另一方的聲音甚是躁動。
“别這麼親熱嘛!”長水不屑,“幾年不回家一趟。我長多高了,病過沒,挨過批沒,作為表弟的我可是從來聽過表哥的一句關心。在家冷若冰霜,在外好為人師。這樣表哥你們家裡是不是也有一位,還是我們曲家獨一份呐!”
“長風。你的選課快遲到了吧。需要我提醒您一年級文功教室怎麼去嗎?”
“瞧瞧這麼快就要趕我們走啊。不忘初心是不是指不能忘記原生家庭啊。哥。”長風沒有半點要離開的意思,“你們知道不,老虎家族唯一的狐狸精,是怎麼當上少主的。”
旁邊一個怯生生的女學生被推搡着、擠到前面來問了一句,“新來的,你是老虎嗎?”
”當然,百獸之王。”話音未必,長風顯出了原型,一隻兇猛異常、獠牙突出的大老虎。
花園裡原本正在寫生的小靈獸們吓得抱頭鼠竄,不是直接跑掉,就是吓回原型再跑掉。
長風原地轉了一圈,又幻化成人形,得意洋洋地沖着表哥挑眉,花園裡隻剩他們表兄弟倆。
“亮相不錯。達到預期,整個山頭都知道表弟你了。所以攪合了我的第一堂課,有何貴幹?”
“第一堂課啊,不好意思,搶了表哥的風頭。我一呢是來通知你,表弟我修為突出,救援有力,在分院其實也學完了部分課程,師娘特批,準我上三年級。作您的學生。”曲長風随意折了一朵花細嗅。
“二呢?”曲長水平靜問道。
程石榴突然發現曲長風瞬移到了她的面前,直接拎着她,躍到了花園中,剛一落地,她還沒站穩,就被又被曲長風一個水底撈月将她摞到了身後。
“二呢,我娶她!”
“你瘋--”程石榴“瘋”字還沒說出口,隻見花園中又瞬移出來一個一身豔麗的女子不是曲向晚又是誰。
“曲長風你瘋了吧!”曲向晚一巴掌推了下曲長風,“我拆還沒拆完了,你又來搶,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姐姐,你别打。你等我解釋。”
“前晚挨打,現在不疼了是嗎?!老虎體格強壯,恢複神速,是嘛?!”曲向晚拍上長風的背,後者直叫喚。
程石榴見曲長水對她使眼色,立刻跟上,在那一對親姐弟争執的時候,趕緊離開了事發現場。
程石榴低頭一看,發現曲長水正握着她的手快步走小徑,穿花園。她想起前兩次是她拉着他跑的時候,他根本不張開掌心,她隻能抓着他的手腕,那手腕蒼涼無比,筋骨感十足;這一次他掌心緊緊貼着她的掌心,才發覺他的手如此溫暖也如此寬厚。
燭光在青銅燈盞裡搖曳,将臨近的斑駁書架投出參差不齊的陰影,微弱光亮照不遠,僅僅能撕開粘稠如墨的黑暗一角。
程石榴辨認了一下,這裡是藏書閣,因為藏書衆多,所以書院規定白天也不能拉開窗簾,怕陽光太毒辣,将書籍脆化褪色。
程石榴問:“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曲長水頭也不回地往黑暗裡走:”找能退婚的方法。”
程石榴一頭問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