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璟點了點頭,默許了張姝璘想法。她起身蒙面,跟着朱祐璟出了帳中。
營外站着兩人身影,一前一後,相比站在身前之人便是徐桓,身後站着仆人一個,馬車就地而停。看着這出門的架勢,瞧着是要比楊谟更加節儉些。
他低着頭等着朱祐璟走上前來,微微擡頭對着朱祐璟行禮,瞧着他身後跟着女子,表情稍稍愣了半秒。
說來也不奇怪,畢竟這城中早便傳開了,這世子在營中嬌妻作伴,哪兒像是來征戰的,活脫脫像是帶着這世子妃換個地方遊玩。
“徐巡撫,找本王所謂何事?”
他開口不拖泥帶水,直接開門見山,徐桓面露難色,看了眼站在身後的張姝璘,看着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兒。
“直說便是。”
朱祐璟瞧見了徐桓眼神,但既然張姝璘想聽,那便随了她的願。徐桓心裡頭打着什麼算盤,他才懶得揣測。
“呃…不是聽說殿下,最近在城中查着某些事情,臣來看看是否能幫的上忙。”
忽而來了一陣風,聽着徐桓對朱祐璟所說之話,她有些提不起興趣,站在一旁,索性離了此地,回了帳中。
這徐桓見她走後,朱祐璟視線便直直跟随着張姝璘的背影。徐桓突而一笑,瞧着這雖是戰場上骁勇無比,碰上這兒女私情,也是難免落了俗套。
“殿下,雖說您查的人是臣。”他表情顯得有些滑稽,聲音變得憨厚了起來。
“但臣手中還有些楊谟把柄在手。”
“就是不知,殿下對此是否感興趣。”
隻不過這後半段,徐桓倒是顯得有些殷勤之舉。
自徐桓開口之後,他眼神便收了回來,雖沒去追問張姝璘為何走了。但徐桓所說之話,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噢?暗查?巡撫這是在,點本王?”
此話一出,徐桓便順勢跪地,連頭都不敢擡了。
張姝璘走後長明便來了,便不遠處瞧着兩人。徐桓跪在地上時,長明趕了過來。
“巡撫多想了,殿下這是玩笑話。”
長明給朱祐璟使着眼色,他表情看着并不像是,想要配合長明的樣子,但嘴上已然配合長明讓徐桓起身了。
在他起身的瞬間,朱祐璟面上表情立馬變了,方才還是一臉面無表情,甚至讓人瞧着有些冷厲,此刻立馬表現出紛紛笑意映臉。
“方才也是臣唐突了,多謝殿下提點。”
朱祐璟擺了擺手,扮演上了那副嘴上謙虛,面上高興不得了的樣子。徐桓在來之前,多人提醒他,這朱祐璟可不是好惹的,讓他緊着提防為好。雖在民衆看來,這朱祐璟的确算得上是面帶和善之人。
他此前從未接觸過此人,并不了解此世子的性子,須得花點時間好好了解一番。
“楊谟?”
朱祐璟看了一眼面前之人,露出疑惑的樣子,的确,若不是看出張姝璘想從民衆下手,他也不會派人去查楊谟。此刻揣着明白裝糊塗,人之常情,畢竟楊谟此刻正鼻青臉腫的地牢中。
“殿下,有所不知,此人在這城中名聲不要太臭。若是殿下需要楊谟略收雅賄之證,下官必當傾囊相授。”
“就是吧,要彈劾他的人甚多,可否請殿下到酒樓賞臉一坐?”
徐桓此人說話倒是不打彎彎繞繞的路子,知道朱祐璟查到了自己頭上,此刻竟還想着此事私下解決,甚至敞明了說,這想要彈劾楊谟之人還不少。
“巡撫今日且先歸了,本王何時空了,便會派人與巡撫知會一聲。”
徐桓面露喜色,恭送走朱祐璟後,身邊仆人,将他扶上馬車。
這徐桓車中,别有洞天,與外相極不相符,天氣雖比前些日子涼快許多,但他這身下坐墊可是玉石所制,上有精緻刻有一株巧有生氣的蘭花,看着價格不菲。
他與長明并肩走着,兩人中途并未有過任何交流,默契的都走向了中軍帳中,長明忍着一路的不解,站下前進腳步,向朱祐璟問道:
“殿下,為何要答應徐桓他們,前去見面,将他們一網打盡不可為最好的計謀嗎?”
朱祐璟腳步并未停下,向前走着,在長明正前方坐下。
“他既有所求,那便從中受益便是。”
聽完朱祐璟的話後,長明面色有些急了,快步走上前來。
“殿下,若是他們另有所圖,那豈不是中了他人奸計。”
見他心情焦躁,朱祐璟難得主動給長明倒了盞茶。
“先迂回會兒,他着急了自會來找。”
見長明依舊一臉擔憂,他接着說:“行了,何處無小人?來了便擋就是了。”
長明接了他放在桌邊的那盞茶,仰頭便喝了進去。
朱祐璟起身出了帳中,長明不必回頭便知,世子去帳中尋世子妃了。
方才瞧着徐桓面相,除了眼睛小巧了點使人顯得有些賊眉鼠眼之外,此人言語之間,透着些許算計的味道。
她所坐之位正對着帳口,擡頭之間,他便走了進來。瞧着他今日怎麼如此閑暇,竟還有不待在中軍帳時。
“殿下。”
見她行禮,朱祐璟微微點了點頭,便在她對面坐下了。
“可有什麼想問的?”
與她相處的這些時日,還是有些了解的,朱祐璟瞧她眉毛微微上挑,看樣子像是正中她的想法。
“方才那人可與殿下說了什麼?”
他手中攥着玉佩,張姝璘瞧着他這腰上玉佩,形狀很是特别,她便偷偷瞧了好幾眼。
“他說掌有楊谟貪收雅賄之據,還說要與本王在酒樓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