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來人是王公公,謝時亦百分百确定,顧景行确實是在皇宮裡,不過行蹤還是不公開的狀态。
這樣大剌剌要銀霜炭,應是沒想保密。
“公公,我是惜薪司的,來給陛下送銀霜炭。”謝時亦指着闆車解釋。
王德福順勢看向闆車,不大的車廂,空了大半,毛氈還是打開的。
他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謝時亦一番,黑着臉問道:“可有登記在冊?”
在宮裡活了大半輩子,又是當了多年大總管,隻往闆車上瞄了一眼,就知道數量不對。
隻是謝時亦目光灼灼,神情坦蕩,還故意打開毛氈布,意圖簡直不能再明顯。
“啟禀公公,登記事宜屬内務辦管轄,小的隻聽命行事,按要求清點,不過剛才半路有個劉大全劉公公攔住奴才,裝了一半銀霜炭出去。”
王德福瞬間黑臉:“大膽刁奴!你當清和宮是什麼地方,豈容爾等私怨洩憤!”
真是個老泥鳅,明明最是清楚這些彎彎繞繞,還要詐他一下。
謝時亦絲毫不慌。
“公公明鑒,小的說的都是實話,而且奴與劉公公并無私怨。”
聽到來人是王公公,謝時亦百分百确定,顧景行确實是在皇宮裡,不過行蹤還是不公開的狀态。
這樣大剌剌要銀霜炭,應是沒想保密。
“公公,我是惜薪司的,來給陛下送銀霜炭。”謝時亦指着闆車解釋。
王德福順勢看向闆車,不大的車廂,空了大半,毛氈還是打開的。
他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謝時亦一番,黑着臉問道:“可有登記在冊?”
在宮裡活了大半輩子,又當了幾年大總管,隻往闆車上瞄了一眼,王德福就知道其中有貓膩。
謝時亦目光灼灼,神情坦蕩。
“啟禀公公,登記事宜屬内務辦管轄,小的隻聽命行事,按要求清點,不過剛才半路有個劉大全劉公公攔住奴才,裝了一半銀霜炭出去。”
王德福瞬間黑臉:“大膽刁奴!你當清和宮是什麼地方,豈容爾等私怨洩憤!”
刻意打開的毛氈布,空了一半的車廂,還有不卑不亢地姿态,都是刻意做給王德福看的。
他是個老泥鳅,不可能看不出謝時亦的企圖。
哪怕現在聽到他發火,謝時亦也絲毫不慌。
“公公明鑒,小的說的都是實話,而且奴與劉公公并無私怨。”
小黑子雖然臉是黑的,但身份、性格和背景,簡直白的不能再白,最不怕的就是查。
現在謝時亦就怕王德福不查。
不查怎麼肅清劉大全之輩,不肅清這些屍位素餐、中飽私囊的敗類,他怎麼有機會完成任務。
所以他費這番功夫,就是想讓王德福出手,把内務辦查個底朝天。
内務辦作為總管内廷事物的部門,下設七司三院,每一處都能出個小總管,還有内務辦總管,大大小小十一個職位,都符合任務要求。
小算盤打的噼裡啪啦,奈何王德福忙着照顧自家陛下,根本不接招。
“好,既如此,那就交給慎刑司吧。”
慎刑司确實負責審理内廷人員,但慎刑司本就屬内務辦下設的七司之一,交給慎刑司,就意味着肅清秒變内部自查。
謝時亦猛地擡頭:“公公三思。”
王德福黑下臉:“滾,滾去慎刑司。”
謝時亦瞪大眼睛看着他,滿是不可思議。
原來你是這樣的王德福!
王德福哪顧得上他,不過一個叫不上名的小太監,雖看上去有幾分面善,但現在最重要的是皇上,他得趕緊去候着。
昨兒個陛下整宿沒睡,天一亮又犯了頭疾,剛被太醫診治完躺下,也不知睡沒睡着,萬不能被擾了清淨。
“不是,王公公……”你别走。
爾康手伸的有點晚,隻碰到了王德福離開時帶起的風。
謝時亦臉色冷了幾分,他踮腳估摸了下從這到清和宮寝殿的距離,然後清了清嗓子。
在心中默念,這是王德福逼他的,一般情況,謝翰林真拉不下臉。
“陛下,微臣……咳咳,舉報,有人欺君罔上,貪墨内廷财務,隻手遮天……”
“哎吆!”王德福扭頭往回跑,“這是哪來的不要命祖宗!”
“快來人,把他的嘴給雜家堵上!要是吵醒陛下,就算有十顆腦袋都不夠砍的。”
既已打定主意,謝時亦怎麼可能輕易被抓到。
清和宮的格局他熟的很,侍衛值守的位置都是他定的,這會兒都不用細思量,直接泥鳅般鑽到左側庑房。
庑房有個窗戶,外邊就是清和宮正殿的院子。
踩着窗柩,謝時亦貓着身子鑽出去,落地時就地一滾卸掉力道,動作異常熟練。
落地後他中二地學着李逍遙的經典臭屁動作,四十五度側臉向後,捋了捋并不存在的劉海。
自我感覺非常之帥。
正殿門口,顧景行神色晦暗如墨,他睥睨着院子裡發生的一切,眸間皆是冷漠。
剛剛發作的頭疾,讓他面色蒼白,唇色也淡了幾分,整個人充滿破碎感,再加上那副高高在上的疏離,英俊的不似世間人。
謝時亦一擡頭,正對上這幅人間絕色。
其實發生上次那種烏龍真不能怪他,作為一個身體健康、性取向為男的适齡男性,每天面對如此誘惑,能忍到酒後已是不易。
壓下心中無盡的碎碎念,謝時亦老老實實跪下。
“參見皇上。”
顧景行隻冷冷看着他,并不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