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頭還沒轉過去,就被一直冰冷的手扼住了咽喉,說不出來一個字。
他的眼睛瞟向四周,發現原本站着的幾人已經全部倒下,這些可都是他精心挑選出來的獵人啊!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這隻手的主人,一瞬間憤怒化為驚懼,他瞪大了眼睛。
林之遙揉了揉手腕從桌子上爬起來,他忍着頭疼轉過頭,對上了那雙熟悉的冰冷的眸子。
是秦墨寒!他竟然會...來救自己!
秦墨寒黑色的瞳孔在月光下不帶一絲一毫的溫度,語氣卻很柔和:
“你...沒事吧。”
林之遙輕輕搖了搖頭,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看起來受了極大的委屈,泛紅的眼尾看得人心碎。
秦墨寒收回視線,他看向掌心中的紅發男子,突然他視線一凝,眉頭緊緊蹙了起來。他嫌惡地看着男人身下凸起的帳篷,而後一腳踢開他,眼裡是化不開的寒霜。
這一腳看似輕松,但隻有挨了的人才知道這它的刁鑽。紅發男子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滾,哀嚎聲回蕩在整間廢棄教室裡。
“秦墨寒,你...你給我等着,我爹不會放過你的!”
“我為鄭先生有你這樣的兒子感到不幸。”
“你...”
林之遙趁其不備,一腳踹過去,徹底把他踢暈了。
似是不解氣,又踢了好幾腳。
秦墨寒饒有興緻地看着他,突然開口:
“你怎麼會來這兒?”
是啊,他怎麼在這兒,總不能說他是來進行違規交易的吧,那和自首沒什麼區别了。這些生意是學校明令禁止的,一旦發現按違紀處理,甚至會開除學籍,終身不得再考入格倫斯特大學。
他緊張地看着秦墨寒,秦墨寒也在看着他,地上躺了一片的人,此刻都仿佛不存在。靜谧的教室裡,隻有他們兩個人在無聲地對峙。
許久,林之遙才顫聲開口:
“被心上人拒絕了心情不好,想來人少的地方散步,沒想到...就碰到了這樣的事。”
他說的的确是真話,隻不過這話隻說了半句,那些關于合成血片的交易細節被他隐瞞了。
心上人?秦墨寒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他探究地看向林之遙的眼底,清泉般澄澈的眼睛能一眼望到底。
“這些人我會把他們帶去學校的紀律部,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别...”
林之遙的尾音帶上了一點顫音,那略帶鼻音的請求不由得讓人心軟。
秦墨寒看着捏住自己衣角的微顫的指尖,好像那天他就是這樣的姿勢捏着那塊雪餅。
“我...我不想這件事件被更多人知道了,影響不好,他們道歉就可以。”
林之遙那一腳的威力可比秦墨寒差遠了,沒過多久那紅發男子就被疼醒了,他一直在裝睡,直到那雙黑色的軍靴就要再次踢向他的小腹,他一個打挺站了起來,依靠着牆壁。
“都聽見了嗎?”
紅發男子滿臉寫着拒絕,思量片刻,卻是道:
“好,我們道歉,對不起行了吧。”
“對着他說。”
“對不起。”
“大點聲。”
“對不起!”
“再有下次,我不介意代替學校審判你們。你們知道的,我有這個資格。”
幾人在秦墨寒冰冷目光的注視下落荒而逃,林之遙與秦墨寒對視,明明他的目光那樣冰冷 ,可他卻感覺心裡暖洋洋的。
“今天,謝謝你。”
“隻是維護校園秩序而已,你不必有什麼心理負擔,換了别人我也一樣會出手。”
林之遙點了點頭,有些小失落。對于秦墨寒來說,他隻是格倫斯特大學的一名學生,和别人沒有什麼不同。可在他眼中,秦墨寒卻是天上的明月,可望不可即。
“走吧,我送你回去。”
“好!”
林之遙跟上了秦墨寒的腳步,他們靜靜走在無人的小路,月亮倒映在路邊的池水中。
他看着那泛着波紋的彎月,即便得不到月亮,他也想離得更近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