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在看那個紅毛,怎麼着,認識?”
“鄭哥嘛,大家都這麼叫他。”
“昨天晚上,你去做了什麼,遇見了什麼人。”
“昨天晚上,我去西南湖邊散步,不知不覺走到了廢棄教學樓,後來就看見了鄭哥他們。”
“然後呢?你們做了什麼?”
“然後,然後......”
“快說——”
“鄭哥他想要欺負我!”
“你胡說!你明明是去交易合成血片的!我們還有聊天記錄呢!”
“鄭哥,聊天記錄咱不是怕暴露,交易完就删了嗎。”
“......”
中年男人蹙着眉,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那你呢,林之遙,誰能替你證明?”
“我。”
這聲音從門口傳來,本應守着門的兩位男老師此刻捂着肚子,滿臉歉意地看向院長。
中年男子愣了愣,待看清來人的臉後,不由得挑了挑眉:
“墨寒,你怎麼來了?”
此刻,林之遙怔在了原地,他完全沒想到秦墨寒會來。
秦墨寒走到他身邊,偏頭看了他一眼,而後繼續看向中年男子,道:
“院長,您在上課期間突然把我唯一的小組成員叫走了,作為隊長,我當然要來看看發生了什麼。”
“你說什麼,你還會和别人組隊?”
“咳咳——”
似乎是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态,院長喝了口茶水潤了潤嗓子,期間目光又重新放在了林之遙身上,仔細地打量起來。
被這樣一雙擊殺了無數吸血鬼的老獵人的目光注視着,林之遙感覺自己就要炸毛了。在他就要堅持不住地時候,秦墨寒往前走了一步,擋住了中年男子探究的目光。
“那天我見有人圍着湖邊走,後來又走進了教學樓,以為有人要輕生,就一直在後面遠遠地跟着,然後就撞見了事情的經過。”
“林之遙,是這樣嗎?”
“是個屁,院長你别信他的!”
“鄭苛,這兒有你插嘴的份兒嗎?”
中年男子無奈歎了口,看了看一言不發的林之遙,又看向秦墨寒。
“好吧,既然你都出來作證了,那就管好你的人。别把把柄落在别的老家夥手裡,他們可沒我這麼好說話。”
“多謝院長提醒。”秦墨寒走到門口,看了眼還在發愣的人。
“林之遙,走了。”
林之遙快步跟了上去,他知道這件事情是秦墨寒幫他壓下去了,否則院長不會輕易放過他。
他剛開始看到鄭苛的時候,就意識到自己不能将購買合成血片的事情說出去,别人交易大部分是為了去外面倒賣,可他是自己服用的。若是學校追查那些合成血片的去向,他剩餘的數量對不上,他的身份将會徹底暴露。
回想起那濺在玻璃罩上的淋漓鮮血,林之遙感覺自己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
他本就是在騙人,他不想将秦墨寒也牽扯進來,他不想利用他。
可是秦墨寒卻再一次出現了!
第一次,在廢棄教學樓他即将被欺負的時候,秦墨寒出現救了他。
第二次,班裡無人與他組隊,一向冷漠的秦墨寒主動将他倆劃為了一組。
第三次,在他被院長問責時,又是秦墨寒出現,替他做了證。
如果說一次是巧合,兩次是巧合,那三次呢......
他漸漸地發現,秦墨寒總是會在關鍵時刻出現在他身邊,他是不是也在時刻關注着自己?
如果他沒有變成一隻吸血鬼就好了。
永生真的是一種恩賜嗎,不,那是一種詛咒。
你會因為容顔不變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到另一個城市生活,你會看見一個又一個曾經熟悉的人離你而去......
想比之下,他現在覺得死亡才是最終的歸宿。
如今的他獨身一人,他失去了親人失去了朋友失去了家園,他不想再與眼前的人失之交臂,他不想百年之後像行屍走肉般孤獨地活在這世上。
若是日後秦墨寒得知真相要殺他,他覺得也沒什麼,至少他活過了、愛過了。
他從未想過欺騙秦墨寒什麼,這是唯一一件,也是最後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