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真的死人了!還是兩個!”
那兩位大學生小情侶顯然被吓得不輕,兩人站在窗邊隻是看了一眼就遠遠躲到人群的最外圈去了。那個女生還在見到這樣的場面後,甚至吓得有些想吐,男生連忙拍拍她的背幫她順氣。
隻有矢野懷着沉重的心情,以最近的距離站在了屋子的門口。
比第一次開門時更加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為什麼才過了這麼短的時間,又有一條生命從自己眼前逝去。
他低着頭,看着香取美智子的屍體,同樣的姿勢,同樣的死法,她的手上握着一把金黃色的鑰匙。
而躺在她隔壁的香取響子的屍體手中那把金黃色的鑰匙卻不見了。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鑰匙一共隻有兩把。第一把應該一直被放在香取響子屍體的手中。而另一把,當他鎖好這裡的大門後,就一直帶在自己身上,期間沒有轉交給過任何人。
“這裡應該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工藤新一冷靜地說出自己的初步判斷,“矢野警官,你看她頭面部的血迹範圍明顯比旁邊香取響子小了很多,而且邊緣很不規則。”
那麼兇手到底是怎麼把香取美智子的屍體轉移到這裡的?
總不可能是,已經死透的香取響子被‘鬼’附身,幫兇手開了門?
另外,工藤新一發現了一處奇怪的地方,那就是香取美智子胸口的衣服似乎也沾有少量血迹。但礙于屍體是趴倒在地面上的姿勢,很難看清楚這些血迹的具體形狀。
不知何時換上了一次性鞋套的工藤新一,比矢野更快一步踏進了屋内,似乎想更近距離地觀察一下屍體的狀态。
然而當他剛踏進這間屋子,就發現了這裡與上一次的不同。他指着書櫃旁邊的牆面,出聲道:“矢野警官!快看牆上!”
剛剛進屋的矢野匆匆擡頭。
就見牆上不知被什麼人用棕色的液體寫了幾個含義不明的英文字母:“H.Y.”。
這些字迹似乎是剛寫上去不久,上面沒幹透的液體都順着牆面緩緩淌了下來,看起來有些猙獰。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兇手就是你!矢野警官!”跑得滿頭大汗的勝村先生突然跳出來,用手指着矢野,聲音尖銳難聽。
矢野像是聽到了什麼特别好笑的笑話,不禁笑出了聲:“你剛剛說,兇手是......我?”
“怎麼不可能是你!那邊的牆上,不是就寫着你名字的英文縮寫嗎!”
衆人齊齊将視線望向那邊的牆壁。
矢野的臉色有些難看,因為勝村先生說的的确是對的。
他名字的英文縮寫,Haruki Yano,正是H.Y.。
其他人看向矢野的眼神變得越來越古怪:“警察......殺了人?”
隻要工藤新一依舊保持冷靜,向勝村先生反問道:“那你怎麼知道這是矢野警官的全名縮寫呢?我們從未稱呼過他的名字,一直是以姓氏稱呼他吧?”
“我......”勝村雄臉上的表情很快慌亂了一瞬,“我當然知道他的名字!”
他有些心虛地撇過頭,然後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你在前台登記名字的時候,我不是正好來退房嗎!對,就是那個時候!我無意間就瞥到了電腦上的記錄。”
話音剛落,當時在場的幾人臉色都變得有些古怪。
“你說錯了,我當時并沒有登記。”加藤百合子率先開口,“因為撫子說這幾位都是她的朋友,所以我是直接在系統上單獨勾選的房間,上面不會顯示任何個人信息。”
勝村先生如遭雷劈。神崎手中的手電筒照亮了勝村瞬間扭曲的臉。
矢野卻忽然往前邁了一步,摸着自己的下巴,走到目光躲閃的勝村先生面前歪頭仔細打量。
“看什麼看!就算如此,這牆上的字迹依舊證明你就是這個殺人兇手!”勝村雄眼神躲躲閃閃,嘴上的氣勢卻絲毫不減。
“勝村......勝村......我記起來了!勝村雄!我說呢,白天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很眼熟。原來是‘老熟人’啊!”矢野用拳頭一砸手掌,恍然大悟。
工藤新一疑惑地看向矢野。
“前幾年我還是巡查長的時候,處理過關于他的案子。這是個在經常在電車車站猥亵女性的慣犯了。”矢野雙手交叉抱胸看着勝村雄,“怎麼,在東京被我抓怕了,竟然還敢跑到千葉縣這裡幹壞事!”
“你胡說!我最近可沒有犯事!”見自己被矢野一語道破,勝村雄氣得脖子都紅了,“我隻是想來這裡好好寫我的小說!而且,之前那幾次也是為了取材,為了寫出更偉大的文學作品而取材你懂嗎!”
站在一旁的工藤新一和毛利蘭簡直要被勝村雄這一番“歪理”給驚呆了。
“好了,現在不是和你廢話的時間。”矢野面色變得異常嚴肅,“老實交代,你和這兩位死者有沒有關系?牆上的字迹是不是你故意寫的!”
“我跟這兩個糟糕老太婆能有什麼關系!我都不認識她們!白天你也看到了,要不是那吊橋斷了,本來我和我老婆早就離開這裡了!”勝村雄當即梗直了脖子,“你們不去懷疑這個名字被寫在牆上的可疑警察,反而來懷疑我,有沒有毛病啊!”
的确,關于自己的名字縮寫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矢野自己的心中也沒有一個确切的答案。
死者留下的“死亡訊息”?兇手留下的“挑釁”?還是......
“難道、難道是那個晚上出現在我房間裡的‘鬼’幹的!”香取撫子瞪大雙眼,“不可能的吧?”
一提到“鬼”,毛利蘭隻覺得後背一陣發涼,趕緊往人多的地方躲了躲。
工藤新一看向矢野。
“看我幹嗎?”矢野一臉莫名其妙,“我可是堅定的唯物主義!”
于是工藤新一又看向神崎。
隻見神崎正勤勤懇懇地用手機記錄着現場的照片。他正半蹲下身子,拍攝着香取美智子屍體的照片,連頭也沒回,就回答道:“我也是唯物主義者。”
話音未落,他忽然輕聲笑了一下,惹得矢野感到一陣莫名其妙,擰眉望着對方,實在想不明白這句話有什麼好笑的?
最後,工藤新一看向田沼三郎:“田沼先生,這座溫泉山莊有沒有類似‘亡靈’的‘詛咒’或者‘怪談’?”
的确,一般像這種情節如果出現在推理小說裡,那麼接下來就是年長者開始講故事的時間了。
然而田沼三郎隻是緩慢而堅定地搖了搖頭:“我跟随老夫人在這裡居住幾十年了,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些。頂多是以前有一些山上的野獸會吃人的傳說,但自從這座山莊全部翻新重建,山莊周圍都修築了高高的圍牆,就再也沒有這方面的擔憂了。”
既然如此,那麼所謂“利用傳說殺人”的推論就站不住腳了,工藤新一心想。
也不知是這裡的氣氛實在過于陰冷,還是因為這裡是深夜的深山,氣溫驟降得厲害。此刻大家都站在原地冷靜下來,才開始感覺到這裡有點冷得令人發抖。
見狀,矢野稍加思考:“這裡不是說話的好地方,我們還是先回餐廳吧。大家都互相注意身邊的人,小心别掉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