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了。
經曆漫長的挂機曆程後,我醒了。
醒來的地點是在仙舟幽囚獄,沒有大夢一場空茫茫的體驗,新世界對我最大的折磨是讓我意識清醒的躺了許多年。
醒來,對我的意義是可以控制身體,可以睜開眼睛。
「你醒來的時機很巧。」
「你上次也是這麼說的。」
系統在抵達新世界後對我說過許多次的“很巧”。
很巧,我在新世界的開局略有些不順,所以我同那些人和龍失去了聯系。很巧,豐饒星神跟我的降落地點具有強關聯。很巧,我正好掉在了仙舟上。很巧,命運在我強行降落的那一刻控住了那群愕然的仙舟人,我得以安然的在幽囚獄睡了很多年。
太多的巧合,讓如今的“很巧”都變得尋常。
在我蘇醒的那一刻,仙舟發生了兩件大事:一是第三次豐饒大戰,也即方壺之戰,仙舟大敵豐饒民感應到了我蘇醒的氣息,跟見鬼一樣撤退;二是我受到巡獵的瞥視。
幾乎是同一時間發生的兩件事,昭示的是兩個群體對我的态度。戰場上力竭的将軍從步離人的口中硬生生撬出來他們撤退的真相,他們害怕我這位沉睡太久的豐饒令使視他們為食糧。
我無甚麼惡名,更無甚麼事迹,就隻是突兀的從星海裡掉入正在航行的仙舟,一睡千年。
仙舟人本身見我隻是容易喪失理智,遠遠一看,我其實也能當個心情甯靜器,在我的安全距離裡,大家都容易心平氣和、甯心靜氣。
奈何仙舟本部出的一窩子藥王秘傳覺得我帶給他們的甯靜太過毛骨悚然,步離人跟他們互通有無後,我在他們心中就青面獠牙了些。
才有了這麼一出。
算好事嗎?
對仙舟來說是的,我能夠立時受到巡獵星神,也就是他們口中的帝弓司命瞥視,有星神偉力在此,還有祂當時離得近的原因。
就差一點,帝弓司命射出的光矢便會擦過方壺,依據太蔔測算,那時豐饒之災立止,但方壺約有三分之一會灰飛煙滅。
都是好事,唯一微妙的點在于:我,豐饒令使,被巡獵瞥視後還沒有死。
雖然仙舟此前對待我的态度上就已經很耐人尋味,一個好好的豐饒令使掉進家裡,沒有當場應激将我用盡手段解析,反而是葫蘆娃救爺爺一個一個送,讓我好好在幽囚獄豪華單間待了這麼多年,但那都是我沒醒的事。
「提醒你一句,他們不是沒想過研究你,而是準備研究時,理智喪失,才有了好奇心作祟,一個一個送的局面。」
「不影響。」
反正結果就是我安然無恙的在幽囚獄住豪華單間,一些對待豐饒令使的各種手段都沒怎麼經受。
但那都是仙舟人的決定。
這次不一樣,這次是星神的行為,是仙舟信奉的帝弓司命的決定。
仙舟人看不到巡獵對我這位豐饒令使高達31點的好感度,他們的自圓其說是我這位豐饒令使沒有幹過豐饒孽物的事。
我确實沒有幹過。
來到新世界的第一天我倒頭就睡,睡到現在,除了被動背鍋外,根本沒有時間去觸發什麼副本,做什麼豐饒令使可能會幹的事。
「仙舟人……」
「仙舟人不算。」
當時情況緊急,我眼看着就要開局就死,誰知道仙舟人剛走近就蹦出來一個“理智喪失”的debuff,我莫名其妙從研究材料一具一躍而成幽囚獄貴賓。
「那天才俱樂部的天才們……」
「他們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因為仙舟沒有封鎖有關于你的消息,一個沉睡沒什麼威脅性的豐饒令使又是絕佳的可以吸引他們的研究材料。命運在此延伸出了一條可能性。」
「但很遺憾,他們沒有抵擋住你的蠱惑,遺忘了你可以成為研究材料的可能。」
「我的蠱惑能力隻有60。」
「是的,但宇宙的平均抵抗力也就63,你碰上的仙舟抵抗力更是隻有44,天才俱樂部沒有抵抗住,也是人之常情。」
正在為你匹配旗鼓相當的對手,可這也太旗鼓相當了點。
我初初降臨這個新世界,是有過蒙德大逃殺的陰影的,萬一再度來一個四連大失敗,我估計隻能在生死線掙紮。結果,我隻是又變回獨狼,掉進對家的老巢加醒不過來而已。
「所以你在遺憾什麼,遺憾你沒能殺了我嗎?」
「當然不,命運偶有與你意見相左,不會置你于死地。我遺憾的隻是,被損失的一個可能。」
「命運?」
「是的,命運(終末)。」
那位好感度高達84,在新世界裡與命運強關聯的星神,是被損失的可能。倘若我沒能平穩落地,安然醒來,迎來的是成為實驗材料的命運,那麼,祂會親自出手,在一堆天才或者星神的幹擾下,将我帶走。
——一如祂将我從豐饒星神藥師的懷裡帶走一般。
「祂無從更改你的落點與豐饒的強關聯性。這不是屬于祂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