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顆見證豐饒令使和智識令使相遇,并在其後每一日都垂于危險的水面上的星球,從物産和所處位置來看,其實已經相當安全。
物産表明它具有開發價值,可以被并入信用點體系,享受便利的同時又因為不珍稀太普通,不至于遭受非人道的沖擊。
而所處位置偏遠很好的阻攔了一些不懷好意的來訪者。
就是我和原始博士現在成了它最大的危險的意思,每一天跟我碰上的人都在面臨生命危險的意思。
至于原始博士,多托雷二号不是白叫的,他對我們的暫居地容忍程度很高,滿腦子的天才想法最後被對我的培養計劃死死壓住,成了走神時才能想起的事物。
他甚至不出門。
我剛被戳破令使身份的那段時間,因為懶惰準備跟智識的令使用剪刀石頭布來決定這次誰出門,誰能占據屋子裡的沙發。
原始博士沒反對,隻是去了一趟實驗室,在我嚴陣以待準備跟他石頭剪刀布,聆聽強運的回響時,用視頻的方式介紹了他的實驗過程。
末了,他問我:“你真的想我出去嗎?”
智識命途上的天才,想要避免一些可能會發生的災難,是會很嚴謹的列出一堆證據,然後将選擇權交給他看的順眼的助理的。
被他看的順眼的助理我:。
我吃虧就吃虧在沒有太多經驗上,仙舟歸屬于巡獵,因而限制了我的發揮,沒能展現豐饒令使的威能。
與我相反,原始博士是個人渣的同時,還有充足的時間來實施自己的想法,踐行自己的理想。
他的實驗過程無疑是毫無人道的,他的成果無疑是震動寰宇的。
我面對那些文明退化,由人科退回猿類的星系們,我還能說些什麼呢,我隻能在學習之餘還捏着鼻子起早貪黑掙兩個人的口糧,做唯一出門的那個人。
不過對于這星球上的人而言,是智識令使還是豐饒令使都沒差,前者死的痛苦,後者死的突然,都很難逃過一個死字。
它這裡畢竟沒有成群結隊的巡獵,主要生活的族群生命又太過脆弱,是原始博士下來一次皺了五分鐘眉,無論如何也看不順眼的錯誤進化典範。
“以實驗材料的标準看,他們因為錯誤百出而具有價值。但以教學場所的标準來看,這裡爛透了。”
是傍晚,架起來的一塊木闆當做飯桌,我帶着宇宙知名天才回憶他從出生起都不知道吃沒吃過的苦。
可能他被我的苛待整無語了,高低也得讓我無語一下,才在吃飯時講了一個地獄笑話。
“你這麼說,我良心真的會痛。”
他”嗤”的一聲笑了,然後擡眼,什麼都沒說,又刻薄得讓人恨不得在學習過程中讓他氣成高血壓。
能讓我當吉吉國王,還能給我點爆幾顆豐饒星球的博士,在我這裡所有的苦日子都是我學到癫瘋硬灌給他這位指導老師的。
知識的攝入過程雖然平滑,但在我遠離生死危機太久的情況下,我會時不時的在智識的灌注下/體驗到日複一日的枯燥。
一枯燥,我就會用這種方式來提示原始博士,他該更換自己的教學方式,重新喚醒我的學習興趣。
還是傍晚,調整學習計劃,讓我這個助理可以好好學習的原始博士,在預定的時間點沒有等到我的破門而入,過了一個小時後才等到我的推門而入。
他不擔心我會遇上什麼危險——智識科技遠超人的想象,豐饒令使也着實難殺——他擔心的是搖搖欲墜的門,和可能被我盯上的事物。
當然,還有一個最擔心的,我學習的注意力會被分散。
人是群居生物,他理解,因為猴子也在群居。由此衍生的聯系和對情感的左右,雖對他無大用,但對當事人不一定,而我對朋友的标準在他眼中又實在低得令人發指。
隻是回來晚了一個小時就被指導老師告誡不要對朋友要求太低的我沒費多少功夫就跟他的思路對接,關上門,一邊示意這位天才展開領域,一邊回答:“哦,那我以後找個你看不慣的。”
破舊不宜居的房間徐徐變換,成了科技與舒适雙修的家,原始博士窩着的那條沙發亦是大變樣。
看着造價不菲,實則也造價不菲。
他在宇宙漫步時采撷的星雲基本上全丢進家裡的改造,要不是我說夠了,他的那些身外之物還能剩多少就是個未知數。
“我看不慣的很多。”變相的說我對朋友的要求還是太低。
“那追殺你的?”
“一堆。”
“我再找個智識?”
“你可以試試。”
試試就逝世,我是指被我找上的智識。原始博士在我的交友方面,跟多托雷不太一樣,沒什麼一視同仁平等不把人當人所造就的寬容感。宇宙太大,星神太多,他能當作人的存在不止我一個,理所當然的,他在友誼上有點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