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有什麼好對不起的,肖恩就算把艾德打死都不過分。”我抱怨了一句,艾米沖我搖搖頭,領着我回到營地處理臉上的傷。
這一巴掌真夠狠的,打得我嘴裡生生冒出一股鐵鏽味,整個右臉都紅腫起來,難以想象卡羅爾母女在艾德這種怪物的壓迫下是怎麼活到今天的。
下午,吉姆不出意外地在山上挖坑,我遠遠旁觀,給卡爾、索菲亞還有其他的孩子講故事,然後打算在周圍搜尋行屍,可直到夜裡也沒有發現一隻。艾米喚我吃飯,衆人圍着火堆坐在一起聊戴爾堅持每天上發條的手表。我的心思全不在這裡,有意無意地往黑暗的林中望去。
“你怎麼了,好像很緊張。”艾米察覺到我的異樣。
“不,沒什麼,就是臉有點疼。”
聽到我的話,卡羅爾向我道歉:“安,真對不起,艾德他……”
“該道歉的不是你,卡羅爾,你也被打了。”
氣氛變得低沉,艾米突然起身,安德莉亞立馬問她去哪。
“我得去方便一下,你也太一驚一乍了吧。”
衆人發笑,我站起來與艾米同去。
她進到房車裡方便,我在車外等候,拿起一旁的鐵鍬防身,做好應對行屍出沒的準備。
“廁紙用完了嗎?”剛進去就出來了的艾米見我握着鐵鍬,“安,你在幹嘛?”
話音未落,一隻行屍悄然出現在我右側,我趕忙砸向行屍的腦袋,艾米放聲大叫。
驚叫聲劃破黑夜,剛剛還相談甚歡的衆人紛紛慌亂地望向我們,而行屍們也因為艾米的尖叫變得更加興奮。
“艾米,快跑!到安德莉亞身邊去!”
被我打倒在地的行屍重新站起,我的力氣還沒有大到一次就能打碎他的腦袋,用力又砸了好幾次,才把行屍的腦袋打得四分五裂,猶如破碎的西瓜,我稍稍松口氣,耳邊的嘶吼聲正不斷傳來,他們的數量越來越多,跟見了鬼一樣,源源不斷地從林子裡走出來,刹那間,此起彼伏的呼救聲與哭泣聲湧進我的耳中。這些聲音裡,我聽到了安德莉亞,她在哀嚎,為什麼,艾米不是沒有被咬嗎?
我循聲找去,艾米竟躺在地上抽搐,一隻行屍壓着她撕咬她的脖子,她離我有些距離,我依然能聞到濃郁的腥味。
四下慌亂,原本井然有序的營地猶如一座沙子壘成的城堡被一腳踢得分崩離析,肖恩與戴爾幾人拿起獵槍擊殺行屍,洛莉、卡羅爾等人護着孩子往溫尼巴格車逃去。
“安,小心!”
卡羅爾叫喊着,我回過神來,因為艾米的喪命,我已經失了分寸,雙手發抖,連行屍到了我面前都沒反應過來,一下子就被撲倒在地,橫起手臂抵住行屍的脖子不讓他腐爛的嘴巴靠近我,忍受着令人作嘔的臭氣,行屍那醫用骨骼模型似的臉在我眼中不斷放大,我摸到掉落的鐵鍬,迅速抓住尖部戳進行屍的腦袋中,液體流了我滿臉。
顧不得處理身上惡心的液體,我推開行屍,趕緊往艾米跑去,路上抓住我的行屍在觸碰到我的瞬間被戴爾爆了頭,我心有餘悸,敲碎正撕咬艾米的那隻行屍的腦袋。
好在這些行屍的速度并沒有很快,隻是勝在數量與帶給人的恐懼。
這時候,達裡爾他們應該都聽到營地響起的槍聲,正匆匆趕回來。
已經有許多人死于行屍之口,皮肉被從身上剝離,露出裡面的骨頭,成為行屍的飽餐,他們死時臉上痛苦的神情深深印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正如瑞克所說,這是一場噩夢,一場永遠醒不過來的噩夢。
我竟不知道該做什麼,還能做什麼,我想救艾米,所以我跟着她,讓她遠離第一個行屍,可還是被别的行屍咬傷,我什麼都做不到,我救不了他們,我無能為力。
“安!安!”
熟悉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好像是……達裡爾!
他們的到來伴随槍聲與倒地的行屍,我心中再次燃起希望,掄着鐵鍬揮向一隻靠近卡羅爾與索菲亞的行屍,這次我隻用兩下就把行屍解決掉了。
有了瑞克他們的幫助,營地裡出現的行屍沒多久就全部被殺死,吵鬧聲戛然而止,山谷裡重新恢複平靜,唯有發自悲傷的啜泣提醒着大家剛剛發生的一切已成定局。
黑夜之中,火焰燃燒木頭噼啪作響,人們呼吸沉重,心也沉重。
吉姆環視滿地的屍體,失魂落魄,喃喃道:“我現在想起我做的夢了,我為什麼要挖那些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