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您有空嗎,我向您打聽個事兒。”
他向着老婆婆大聲喊着,生怕她聽不見,口型動作誇張的很。
老婆婆搖着蒲扇看向他,也側耳張大嘴巴:“啊?你要打誰?”
“打聽個事兒!我要向您!打聽個事兒!”他湊到老人耳朵身邊,扯足了嗓門使勁兒喊,毫無一點仙門弟子的風範。
“ 什麼,你要打我?小夥子,我可不興打啊,打了你得坐牢的。”
老婆婆仍舊慢悠悠的搖着蒲扇,不緊不慢的向喊得口幹舌燥的童河說話,一點都不着急。
間或有飛蟲飛過來,還去撲了個飛蟲。
“事兒啊,阿婆!我向您打聽個事兒!”童河扯着嗓子,喊得有些氣急敗壞,大熱天硬生生急出了幾滴汗。
“事兒?你要和我講什麼事兒,你講吧,我耳朵好着呢。”老婆婆拍死一直嗡嗡叫的飛蟲,樂呵呵繼續對童河說到。
童河有些無力,他從未感覺交流是一件如此困難的事。雖然阿婆聲稱她耳朵好着呢,但童河還是放開了嗓門:“阿婆,你最近見過陌生的嬰兒嗎?大概剛出生幾個月,白瞳,渾身黑色,全身潰爛的嬰孩!”
一連喊了三次,河童有些喘不過氣來,手臂撐着雙腿,氣喘籲籲的看着老婆婆。
然而老婆婆卻雙目放空,大概過了三秒鐘,她才呆呆張嘴:“啊?”
童河也凝固了三秒,然後哭着臉跳了起來,指着阿婆悲憤至極的模樣:“你騙我,阿婆,你騙我!你說你聽得見,我才喊得那麼大聲,你剛剛根本沒聽是不是,是不是?!你騙我!”
河童苦着臉,在原地悲傷的又蹦又跳,好似一隻青蛙。可憐的弟子,終究是修行時間不長,被阿婆幾句話就刺激的原地跳腳。
阿婆還是樂呵呵的,朝着他慢悠悠的講話:“我剛剛沒聽清,你在講一遍嘛,我沒騙你,我在老人裡算是聽力很好的啦。”
河童癟着嘴,含着淚,不敢相信的看向阿婆,阿婆仍是悠然自得的搖着扇子,絲毫不着急。
“那我再說最後一次,阿婆你聽清楚了啊。”河童猶豫的開口,“阿婆,你最近,有沒有見過,白瞳,全身潰爛發黑的嬰孩!”
他氣喘籲籲的看完,皺的臉看向阿婆。
阿婆愣了一會兒,然後提起眉頭,似乎想起了什麼:“啊,你說全身發黑的嬰兒,我确實見過。”
童河先是愣住,随即便是喜極而泣,太好了,幸虧自己沒有錯過,不然就錯過了這條寶貴的線索。
他激動的抓住阿婆的手臂,迫不及待的喊道:“在哪兒,阿婆,告訴我!”
阿婆從容淡定的轉過身,然後對着身後的屋子大喊:“喜子,出來!”
然後童河就看見一個健壯的漢子從屋内跑了出來,像座小山似的移動到了阿婆旁,然後對阿婆喊了聲:“娘。”
阿婆笑眯眯的對童河說:“這就是我兒子,他出生時可黑了,黑的像塊炭似的。”
童河看着他棕黃卻說不上黑的肌膚,愣了。
“那他現在怎麼不那麼黑了呢?”
“我給他喝牛奶的嘛,好不容易才不黑了呢。”
“那阿婆你兒子是什麼時候出生的?”
“三十幾年前嘛。”
童河看了看樂呵呵的阿婆,再看了看他憨憨又壯士的兒子,終于瘋了般的大叫一聲,然後啊啊啊的提着劍跑了。
阿婆仍是怡然自得的笑着,目送他遠去了。
喜子看了眼跑遠的人,然後憨憨的問道:“娘,這誰啊?怎麼感覺腦子不太好。”
阿婆搖了搖扇子:“不是好人,都是來欺負妙清,搶他徒弟的壞蛋。”
她彎着腰,然後慢悠悠轉身往屋裡走了,臉上還帶着慈祥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