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殷凫認了真,一把捉住了冷妙清的手臂,然後手慢慢的下移,握住了冷妙清的手。
這次握的十分緊密,且故意賭氣作對似的,捏的十分緊。
他十分憤怒的盯着冷妙清,手裡也死死的握住她,似乎生怕冷妙清再次跑了。
握了好一會兒,他臉上的怒意才消失了大半,又過了一會兒,終于露出最底下的委屈來。
殷凫低眼看了看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又怨怼似的看了看對面的冷妙清,然後再次委屈的垂下眸,接着便一直望着兩人緊貼在一起的手。
冷妙清毫不心軟,依舊繼續使勁手抽出來,這次抽手,可是結結實實費了不少力氣,手抽出來後都紅了。
事不過三,冷妙清好不容易把手抽出來後,當即準備教訓一下殷凫,哪知殷凫卻先她一步,生氣的哄了起來。
“為什麼?”
“為什麼不讓我握着?”
殷凫臉上一半憤怒,一半委屈,還帶着小孩子的傷心和難過。
冷妙清被殷凫哄的懵了一刻,畢竟認識殷凫這麼久以來,還是第一次見他有如此大的情緒波動。
冷妙清回過神,再次被他的委屈逗笑了:“你倒說說看,我為什麼要讓你握着?”
殷凫臉上還是委屈參雜着憤怒:“為什麼不能握?”
殷凫依舊把問題抛回去。
冷妙清也不理他:“為什麼給你握?”
“為什麼不給握?”
“為什麼給你握?”
“為什麼不給握?”
“為什麼給你握?”
“他們就握着!”
殷凫終于正面回答了冷妙清,刷的伸出手,直直指向了旁邊。
冷妙清轉頭一看,隻見一個老道拉着一個豆丁大的小孩兒慢悠悠的飄過。
冷妙清無語的歎了口氣,然後說道:“人家路都站不穩,當然要人拉着,你看看你幾歲了,還要人拉着?”
殷凫依舊憤憤不平:“我不管,你不是我師父嗎?你是我師父,你就得拉着我!”
冷妙清無語的揚起眉毛:“誰說的,為何你師父就要天天拉着你?你從哪兒學來的這些歪理?”
“你這麼大了,我就斷不該拉你手了。”
殷凫很生氣:“不能拉手,那摸我的臉呢?”
冷妙清抿了抿嘴:“不能。”
殷凫更生氣:“那抱我呢?”
冷妙清繼續無語:“也不能。”
殷凫快要氣到瘋魔了:“那和我睡覺呢?睡覺呢?這也不能了嗎?”
冷妙清深深歎了口氣,不知道他為何越說越離譜:“前幾日夜裡我不就和你解釋過了嗎,不能,不能,都不能,你怎麼還問?”
冷妙清心中認為,殷凫這是活了九世以來,第一次碰見個對他不那麼壞的,所以對自己産生了依賴,時時刻刻想粘着她。
她可以理解,卻也不會過分容忍。依賴可以,但是得慢慢斷了,以後養成習慣就不好了。
讓他這麼靠近的站着已是她忍耐的極限了,還要拉手懷抱,簡直是得寸進尺。
而且這個是他師父就得拉手睡覺的歪理,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真是氣人又好笑。
得現在趁早給他斷了,免得他還一直記着這種歪理。
殷凫那邊呢,他覺得,冷妙清都是他的師父了,既然都能庇佑他、愛護他,為他緊張、生氣、心疼,從修士手中拼命救下他性命,那拉手擁抱睡覺這種小事,還不是理所當然,簡單又方便的很。
何況他問了他的同窗,師徒間拉拉手,抱一抱是很正常的事,他又很“具體情況具體分析”的回憶了一下過去和冷妙清之間的相處模式,擅自擴展了一下師徒之間的正常舉止範圍,那一起睡覺就也很正常了,畢竟之前那麼長時間都睡過來了嘛。
因此,殷凫覺得,冷妙清作為自己的師父,就應該和握着自己的手,将他抱在懷裡,和他一起睡覺,這是最理所當然,天經地義的事了,這也是冷妙清作為師父不可推卸、身體力行的責任。
這更是他從客觀實際、自身經驗、以及周身詢問後得到的結論,無比的正确的,具有很強的實踐性。
現在冷妙清竟然拒絕他,告訴他不能,這簡直令他無法接受,氣的渾身發抖。
冷妙清眼看着剛剛還十分正常平靜的殷凫,現在突然就變的兇狠暴戾、眼神猙獰、一副要成魔的樣子,心中大呼救命。
發生了什麼?
這還沒到劇情點呢,殷凫怎麼突然就這麼憤怒了?
自己忘記了什麼劇情點嗎?
不應該啊,系統也沒在腦子裡滋兒哇啦亂叫,代表自己也沒做錯什麼。
難不成就因為自己不肯拉殷凫的手,殷凫就氣的要黑化了?
冷妙清苦思冥想了半天,又看着似乎立刻就能成魔的殷凫觀察了半天,然後試探性的伸出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
接着,冷妙清就眼見着剛剛還氣的冒煙的殷凫,現在就是被戳破了的皮球似的,煙從腦袋上嗤嗤的往外冒,整個人松弛懈怠了下來,好似沒氣的氣球。
冷妙清悄悄瞥了他一眼,他正眯起眼睛,微微擡起頭,臉上帶着微微的享受,腦袋則似乎嘗試往冷妙清手裡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