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千榴強忍下怒氣後,認真的思索了一番,挑出了自己在上次矛盾發生時,自己不正确的言語和行為。
首先,自己的言辭十分過分,冒犯到了枝枝。當時枝枝說不定隻是随口一說,并沒有惡意,自己卻指責她背後說同窗壞話,枝枝被自己如此冒犯,當然會生氣。
其次,枝枝本來并沒有憤怒的情緒的,是她的不正确言辭,才導緻了枝枝生氣,才導緻了兩人的吵鬧,所以如此看來,自己是此次矛盾的導火索。
最後,是自己上前拉扯枝枝。平時裡算不上什麼,但在争吵時的拉扯,就帶上了動手的意味,怪不得枝枝最後把自己得手甩開,還憤怒離開。
所以綜上所述,千榴認為自己在此次的矛盾中錯誤較多,責任也主要在她。
但千榴即使理智上意識到了自己問題較多,情感上卻還是沒辦法主動找枝枝和好。
不知道為什麼,她心中始終有着一些抵觸和不情願,在低頭看到手上的劃痕時,還會燃起一陣不應該的怒火。
千榴多次強行把那陣怒火壓下去,内心氣憤自己明明有錯在先,竟然還敢生氣。
她就這麼一直糾結不安着,卻始終做不到找戚枝枝和好。
最終是戚枝枝先來找自己說話的。
那時是陣法課,需要兩人一組合作布陣,戚枝枝掃視了學宮裡一眼,看了幾秒後,就主動跑到千榴身邊,邀她一起。
當時千榴面對戚枝枝跑過來的橄榄枝,心中抵觸的心情又湧了上來,她不想和戚枝枝一組。
但理智很快戰勝了情感,她點了點頭,說好。
戚枝枝當即走上前,抱住了她,開心說道:“千榴,我們還是好朋友。”
千榴被戚枝枝緊緊抱住,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心中的抵觸也很快消散了。
其實戚枝枝還是很好的,千榴在心中重新考慮到。
現如今,二人就并排坐在劍修的試煉場旁,千榴眼巴巴的羨慕着衆劍修在比試,戚枝枝則在一旁念念叨叨,說個不停,給身為刀修的千榴介紹衆人的配劍和裝備。
“你看,左邊空中的那個男修,他拿的是九天玄鐵煉制的長劍,此劍堅硬無比,與任何法器相碰,都不會受損,價值不可估計。”
戚枝枝給一旁的千榴介紹道。
千榴眯起眼睛看了看,隻覺得那劍烏黑烏黑的,瞧着像從煤礦裡挖出來似的,看不出竟然如此寶貴。
倒是那男修的身法,看着還挺幹淨利落,和他人比試起來不落下風。
戚枝枝又指向旁邊的的一個男修:“你看右邊那個男修,他手上的護腕乃是天蠶絲所織,可以提升防護,一對護腕可值上萬靈石。雖然與剛剛那位修士的佩劍相比,便宜了許多,但也是不可多得的寶物!”
千榴又依眼眯眼瞧了瞧,還是沒瞧出什麼特殊的,感覺和自己在鋪子裡買的五靈石一對的護腕,沒什麼區别。
和上一個修士相比,這位修士的劍法倒是明顯生疏了許多,和對手比試力不從心。
千榴看了半天隻看出來這個。
戚枝枝再次轉移目标,指向了地上坐着的一個男修:“你那看他,他發冠上襄的那塊青玉,聽說是上古留下來的神物,佩戴身上,可提升修煉速度,加深修為。這種極品,已經不能用靈石來衡量了,若果不是世宗大族的子弟,絕對無法擁有!”
說吧,戚枝枝又湊到千榴耳邊說道:“聽說,他是六界第一仙宗的嫡傳弟子,隐去身份在紫雲宮修學的。”
千榴轉過頭,戚枝枝沖她擠了擠眉。
千榴再次認真的審視這個傳說中的的六界第一仙宗的嫡傳弟子,卻還是沒瞧出什麼特殊的來,那塊青玉看着也普普通通,毫無特點。
至于他的身法和劍法,由于他坐着沒比試,所以千榴也無法判斷是好是壞。
千榴有些洩氣,轉頭問到:“枝枝,你怎麼看得出他們身上的佩劍裝備是好是壞的,我什麼都看不出來。”
戚枝枝聽到此話,臉上有些得意自鳴,擡起下巴笑着說到:“佩劍裝備,衣袍鞋褲,這些是一個修士顯示身份背景的最好方式。而認識一個人,也無需和他交談,隻要看他所穿衣物,所執佩劍就行了。衣卓不凡,必然出生名門,值得交往;衣衫褴褛,必然小門小派,也不是說一定不值得交往,隻是小門派出來的修士,必然會有些問題毛病。”
“至于千榴你......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了。”說到這裡,戚枝枝停頓了一下,上下掃視了千榴一眼,然後抿嘴一笑。
“但我不在乎。你和他們不一樣,千榴,你是極好的。”說完戚枝枝又親熱的拉起千榴的手,向她這裡靠了靠。
千榴聽到戚枝枝如此說,也不知道她是誇自己還是損自己,隻得龇牙嘿嘿一笑。
笑完千榴又低下頭打量自己的身上的衣服,這件衣服是二師姐給自己的,自己看着還不錯呀,怎麼戚枝枝什麼都能看出來。
她又低頭聞了聞,也沒什麼異味。
千榴皺起了眉頭,有些苦惱。
戚枝枝轉而從介紹諸位學子開始介紹起了自己,她伸出手,開心的給千榴展示自己的衣服:“我的衣服雖然算不上極好,但也是上上等的!是我爹爹從西方世界求來的寶物,可以......”
千榴心不在焉的聽着戚枝枝的介紹,悶悶地垂下頭,本以為會聽上一會兒,沒想到戚枝枝很快就講結束了。
相比于配飾衣物,千榴比較好奇戚枝枝的法器,可是什麼珍奇寶物。
于是千榴擡起頭,問到:“枝枝,你的劍呢,你怎麼沒說?”
戚枝枝明顯的頓了一下,然後又滿不在乎的揮了揮手:“至于我的劍,那也是上上等的,乃是我爹爹親手為我鍛造,世間絕無第二把。”
千榴點了點頭:“哦,那能給我摸一摸嗎?”
千榴自己的大刀算不上什麼極佳的法器,掉在地上都沒人撿的那種,所以她十分羨慕有珍貴佩劍的修士,但是開問修士要求摸人家的法器,總歸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如果是枝枝話,她就不會不好意思了。
戚枝枝明顯頓了一下,然後又結結巴巴的開口:“呃......這個......我的劍最近在修護,不在身邊,下次拿給你看吧。”
戚枝枝把頭轉向一邊,撓了撓頭。
千榴失望的點了點頭:“好吧,那你下次記得借我看一看。”
兩人不再說話。
恰在此時,天上一陣紅光劃過,衆人發出一陣驚呼。
千榴擡頭,是一名男修一名女修正在空中比試,打得如火如荼,似乎已經進入了最後的緊要關頭。
而那名女修,似乎就是淩薇。
至于剛剛那道紅光,就來自于淩薇手中的那把佩劍。
劍刃一揮,便是一道耀眼的紅光閃過。
千榴頓時來了興趣,擡頭仰望着不分上下的二人。她隻知道淩薇功課學得好,至于實戰,她還沒怎麼了解過呢。
空中的淩薇手執一把長劍,舞的及其漂亮。劍招幹淨利落的同時,還不缺乏力量,再兼之她功課學得認真,各種招式技法銘記于心,所以很快就逐漸占了上風。
那男修傾身上前進攻,淩薇當即一個瞬移轉到他背後,再一個劍鋒甩過去,那男修雖然意識到,卻有些太遲了,被打得連連後退。
千榴見她那柄長劍光芒萬丈,銳不可當,當即興奮的扯了扯一旁戚枝枝的袖子:“枝枝,淩薇手裡的是什麼劍,好威風啊!”
戚枝枝不屑的看着空中,語氣不善,變成了千榴之前十分害怕的那種口吻:“當然威風,你可知道她淩薇是誰?她淩薇可是第一劍仙的關門弟子,千年一遇的修煉奇才!她手裡的寶貝,那真是數都數不清。聽我一句勸,千榴,我們小門小派的,注定和這些人走不到一起,還是離她遠一些的好。”
千榴低下頭,看向一旁的戚枝枝。
怎麼回事,又是毫無預兆的,戚枝枝突然變了一副模樣。
剛剛那些男修的家世門派也十分深厚,戚枝枝卻并沒有用這種口氣說話,為什麼到了淩薇這裡,她卻變得如此尖酸刻薄,倒像是......有點嫉妒?
眨眼間,空中又是幾個來回,等千榴再将注意力放到頭頂時,淩薇已經成功打敗那名男修,将劍抵在他胸膛了。
那名男修垂下握劍手,喘着氣,笑着搖了搖頭,以示認輸。
衆人爆發出一陣歡呼聲,紛紛簇擁到淩薇身邊,呼喊着她的名字,為她慶祝。
他們二人實例旗鼓相當,這一戰也打得難舍難分,幾乎一個時辰後,淩薇才艱難的赢了那名男修,但也赢的十分漂亮,所以圍觀已久衆人才如此興奮的圍到她身邊。
淩薇被衆人簇擁着,額上全是汗,身上也濕了一大片,她氣喘籲籲的笑着,露出一排牙齒。
戚枝枝看着衆人如此簇擁圍繞戚枝枝,語氣越發冰冷:“我真搞不懂這些修士為什麼如此巴結淩薇,不就赢了一場比試嗎,一個個像瘋了似的。淩薇也是,虛榮的不得了,就喜歡吸引别人的注意力,比試就算了,還非得放出劍光來,引得一群人看向她,把她當天之驕子似的寵着,她才滿意。我最讨厭這些虛榮做作,喜歡成為衆人焦點的女修。”
說完,戚枝枝轉頭看向千榴,見她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一言不發,戚枝枝思考片刻,随後抿嘴一笑。
“千榴,我告訴你一個淩薇的秘密,你要不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