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
随着她的否定,第三鞭也幹脆利落的落下。
千榴望着落下的鞭子,幾乎沒有逃跑的能力了,恐懼讓她渾身僵硬,隻能不斷流淚搖頭,口齒不清的哭喊着不不不,更别提思考自己錯在了哪兒。
這一鞭子打得結結實實,千榴尖叫着哀嚎了一聲,連連哭喊道:“我不該遠離戚枝枝,不該疏遠她,不該排擠她,更不該和師父您将她說的如此不堪,我錯了師父,我真的知錯了師父!求您饒了我吧!”
千榴說什麼都願意,隻求鞭子别再落在自己身上了。
文期看着自己兇悍到幾乎瘋魔的師父,以及坐在地上害怕到失去思考和行動能力的六師姐,開始回憶這個紫雲宮是不是風水不好,怎麼自己門中一個個都像被鬼附了身似的。
冷妙清還在那裡發狂了似的揮舞着自己的小鞭子,千榴則已經也快被抽傻了,隻會哭喊着我錯了師父我錯了,有點荒誕喜劇的意思。
要不要幫師父驅鬼呢?
文期眯起眼睛認真思考起着問題,并思考驅鬼的可行性。
随着千榴的哭喊聲越來越大,冷妙清走的越來越靠近千榴,文期活動起了自己的踝關節。
“連續三鞭,你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你真是無可救藥、令人失望!這第四鞭,乃是你自求的!”
冷妙清逼近千榴,眼中怒意更甚,似乎迫不及待要揮下第四鞭了。
千榴濕淋淋的,額頭上、眼眶裡、臉頰邊、下巴處,都能瞧見水珠,分不清是汗還是水。
這種情況下,能聽得進去話就不錯了,怎麼能要求她自我反省呢。
“我不該要求離開學宮,我不該排擠戚枝枝,更不該在師父你面前哭訴,求師父饒了我吧,求師父饒了我吧!”
翻來覆去的,千榴隻會說這些車轱辘話。
隻可惜冷妙清要的不是這些,冷妙清要的,是千榴的自我反思、自我指摘、自我檢讨,直至自恨、自厭、自惡。她要千榴接受、承認、笃定自己本性是狹隘、自私、锱铢必較的,再由此衍生出對自己的厭惡、痛恨,乃至惡心。
她要千榴自我認定自己是一個卑下的人,再蔑視鄙夷自己。
隻有這樣,千榴才是真正的認清自我,千榴能真正的改過自新。
尚且都沒認識到錯誤,都沒有自我厭惡,怎麼能算得上知錯呢!
“還不夠!”
冷妙清依舊橫眉怒目的暴躁大喊。
她急躁而暴怒,她要千榴開悟,卻要不到,一切都在脫離她的掌控,一切都沒有按照她的心意發展。
她要用鞭子來逼迫一切回到正軌上。
“你錯在何處,說啊!”
長鞭破空劈下,狠戾決絕,卻又在空中停頓了微不可察的一秒,氣勢頓時疲軟了一些。
擡腿,踢腿,向前踹,無比熟練而流暢自然的動作,利落中還帶着一絲穩重踏實,結結實實的踹在來狂奔而來的人的胸口。
精準、迅速、力道渾厚,是對這一腳的最好描述。
冷妙清揮舞着長鞭,高舉着手臂,胸膛袒露無疑。因此她以一種城門大開、開放包容、常人不能及的寬廣胸懷,迎接了那一腳。
她像一隻輕盈的小鳥飛到空中,後退、後退、再後退,直至不能再退,嵌入了牆裡。
從她在空中飛翔的那一瞬間開始,紅色的血液也開始從她口中順勢噴了出來,在空中化成一條長長的紅練。
但其實,在她被踢中之前,就已經雙目圓瞪,口中做井噴之勢了,但暫時還沒人注意到。
總之當冷妙清嵌入牆中時,那條紅練也摔到了地上,摔的滿地狼藉,像是大地被割開了一道口子,露出了血肉。
冷妙清緩緩頭,眼泛淚花,目光悲切。
文期,她的好徒兒,到處和人說她快死了,這也就算了,今日倒還直接上腳,試圖讓那個謠言變成事實。
謊言重複一千遍不一定能變成真理,但文期一腳,絕對能把冷妙清變成死人。
冷妙清又斷斷續續吐了口血沫出來。
好徒兒,她知道他擔心他六師姐,但是能不能有點耐心,再等一等,就稍微等那麼一秒,隻要一秒——她已經擺脫了系統,重新掌握了身體的控制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