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歲的姐姐在面前被殺害,最後隻能自己逃走。
他根據她的話語找到了飛島家的相關情報——被鬼殺害之後,有價值的東西有的被強盜奪走,有的又被其他虎視眈眈的家族低價賣去。
即使回去了,也沒有人照顧她。
和義勇很像。
“我,不想再逃走了。”
對于下定決心的孩子,他又有什麼可以拒絕的呢?
“即使很辛苦,即使會遇到生命危險……”
他試着用她可能會遭遇到的事情說出來讓她做好準備,一旦确定下來便沒有後悔可言,隻不過因為語速放慢反而沒有多少壓迫力。
突然,手被輕輕牽住。
鱗泷左近次垂眸看去,飛島有栖什麼話也沒有說,隻是用手按在他的手上證明自己的決心。
“好。”
終于他落下這一句,屋外兩個偷偷摸摸扒着窗戶望的孩子也小聲發出一聲好耶。
下一秒便沖了進來,一左一右像是對待妹妹一樣喊着師妹。
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些孩子好。
鱗泷左近次無奈地歎了口氣,看着弟子們其樂融融的氛圍,也忍不住被他們的笑容感染幾分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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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等着我們回來吧!到時候給你帶好吃的和果子!”
锖兔和義勇去參加最終選拔了,她因為才剛剛學會呼吸法所以沒辦法跟着他們去參加這次的。
“沒關系,有栖你明年就可以去參加了。”
鱗泷左近次揉了揉她的頭發。
不知道為什麼,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總有種寂寞的感覺。
不過沒關系,義勇和锖兔比她要厲害很多。
肯定會很快就回來的。
鱗泷老師也說過,最終選拔上的鬼都是隻吃過一兩個鬼的存在,對于義勇和锖兔他們來說輕輕松松的。
“和果子,期待。”
她将心裡那奇妙的錯覺壓了下去,看着鱗泷左近次回到屋子裡準備為她也雕刻出新的消災狐面具。
沒有過去幾天,那是她和鱗泷老師一同算着日子祈禱的一天。
沒有回來。
會不會是因為路上要給她買和果子所以耽擱了一會呢?
如果是那樣的話,她什麼都不需要。
和果子也好,其他的東西也好。
什麼都不需要。
鱗泷老師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站在她的身側,迎接而來的不是義勇和锖兔,而是帶着信件的鎹鴉。
淚水從老師的天狗面具下滴落,落在木闆上暈出一道深色的痕迹。
锖兔死了,義勇受傷。
心髒仿佛空掉了一塊,鬼又将重要的人奪走了。
命運的齒輪是如此殘忍,将重要的人一個接着一個奪走,無情又不講道理。
猝不及防。
鱗泷老師說,這一次的最終選拔中锖兔幾乎将所有的鬼都殺死,救下了所有人唯獨沒有他自己。
刀斷了。
因為斬殺了無數的惡鬼,所以在斬殺最後一隻惡鬼的時候不堪其重被折斷了。
“這是給你的。”
除了主公大人寫來的信件,後面還有一份淚水沾濕字迹的短信——那是義勇寫的。
飛島有栖記得他的字迹,上面被打濕的字迹被老師看了一遍又一遍,她坐在老師的身側跟着看了一遍又一遍——每一次看都會感覺心痛,而心疼的程度會進一步加深。
仿佛無底洞一般沒有邊際。
和信件一同而來的,是兩枚同樣的銀色發卡。
“這是锖兔和義勇在最終選拔之前買下來的,準備送你當做禮物。”
不可以沉浸于悲傷之中了。
鱗泷左近次将自己的情緒又用面具蓋住,伸出手拂去眼前一直無聲哭泣的孩子不斷滑落的眼淚。
要繼續向前看。
飛島有栖的手緊緊攥着兩枚銀色發卡,直到手中出現紅痕也沒有放開,直到眼淚都已經流盡了也沒有放開。
他們都如此悲痛,那麼目睹這一切的義勇又會多麼自責呢?
鎹鴉帶着他們的信件返程,而義勇依舊沒有出現。
揮刀第五百次,她深深呼出一口氣。
飛島有栖決定去找富岡義勇。
“我會,和義勇,一起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