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殺惡鬼的時候正值破曉,而距離最近的藤屋也有不短的距離。
她垂眸看向陷入昏迷的孩子,總感覺對方的眉眼好像有些熟悉——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
距離最近能夠治療的地方,是他們的家。
畢竟這裡本身就是水柱的管轄範圍,身為繼子所以和水柱住在一起也沒什麼奇怪的地方。
“我回來了。”
她扛着昏迷不醒的不死川玄彌走進門,并不奇怪家裡此時無人。
身為柱,身上肩負的責任不言而喻。
他們基本上一個月能夠碰上面久待一會的時間屈指可數,更多則是富岡義勇給她寄信而她慢慢悠悠念完之後下一封就會來。
對于她能夠順利讀完一封信的時間,富岡義勇幾乎到了神機妙算的程度。
飛島有栖有時候也在想,說不定是幫忙傳信的那隻鎹鴉和晴雪的關系過于密切以至于她的動向時時刻刻都能被義勇掌握到。
“我回來了。”推開門,總是要說這樣的話。
飛島有栖有時候不能夠明白,為什麼家裡沒有人也要說出這樣的話呢?
如果家裡有埋伏的話,必然會暴露出自己的存在吧?
“因為是家。”富岡義勇思索了一會,認認真真回複着她的疑問,“這是平安歸來的象征。”
語言具有着魔力。
這句話對于飛島有栖來說,就像是具有保佑魔法的咒語一樣,等到回家之後就會觸發的一種咒語。
是遵守約定平安回來的意思。
滋啦,她從醫療箱裡拿出鑷子和幾罐小瓶子,撕開對方的衣物給他的傷處上藥。
先簡單處理,之後去蝶屋在處理一下好了。
“給。”
仿佛心有靈犀,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出現的富岡義勇将她需要的藥品遞到她的手上。
和蝶屋那邊不同,她更擅長的是西洋那邊的外科。
不過……
飛島有栖的手頓住了,兩人對視一眼看着對方逐漸愈合的傷口——淡淡的鬼的氣息。
“噬鬼者。”
不需要了。
飛島有栖重新檢查了一遍對方身上的傷口,将醫護用具又收回盒子裡,而富岡義勇則是随着她動作結束之後給對方換上幹淨的衣服,洗了一條毛巾落在額頭上。
對方的呼吸毫無章法,并不是接受過呼吸法訓練的樣子。
通過吃掉鬼的一部分所以能夠使用出鬼的一部分能力嗎?
會有副作用嗎?
如果吞食的部分過多,成為鬼的程度也會變重嗎?
會不會失控?
“體能太差了。”義勇一針見血。
這樣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鬼和人的界限最終會在角逐之中得到分曉,如果沒有足夠堅韌的體魄為支撐最終也不會有什麼好結局。
說不定某一天就會死于尚未擊退鬼的某一刻。
甚至還有可能,因為身體變成鬼的部分過多于是和鬼一同消散……
不管哪一種可能性,都很糟糕。
但是如果練好了的話,會成為相當厲害的戰力。
無法使用呼吸法卻以食鬼方法斬殺惡鬼的孩子,應當給予尊重。
在鬼殺隊之中體能最好的人……
“我會聯系一下悲鳴嶼先生。”富岡義勇做出決定。
飛島有栖點了點頭,與對方對視一眼。
兩個人的視線一同落到昏迷不醒的不死川玄彌身上,不約而同都察覺到一種熟悉感。
“不死川。”富岡義勇恍然大悟。
飛島有栖回憶起那位風柱大人的表情,也贊同地點了點頭。
應該是兄弟。
-
“這個想法……”
蝴蝶忍伸手接過她遞過來的紙張,浏覽之後露出微妙的表情,重新與飛島有栖的眼睛對視上确認對方是認真的。
桌子上擺放着幾個儀器,其中的液體按照一定的規律向下滴落着什麼東西。
飛島有栖雙手落在膝蓋上,輕輕點了點頭。
她是認真的。
蝴蝶忍收起來笑容,用更為慎重的态度仔細地看起整份資料。
之前送過來的孩子擁有着食用鬼從而鬼化的特别能力,她們特地提取了這孩子的血液進行了一系列的觀察實驗。
這是少見的能力。
就像是依靠睡眠避免吃人的竈門祢豆子一樣。
“之前祢豆子血液特制的解毒劑的數據,我收到了。”蝴蝶忍換了個話題,“接下來我會試着活體實驗,等到穩定之後再作用到人體上。”
如果最終成功的話,像是惡鬼的大多數毒素對于鬼殺隊隊員來說将不值一提。
“有栖,有時候我很驚訝你居然能夠想到這種……”蝴蝶忍試圖從腦海裡找到一個委婉的詞,“奇妙的主意。”
這一次她從不死川玄彌這種特别鬼化的體質又聯想到了鬼化細胞加速愈合的主意。
既然不死川玄彌能夠通過鬼化從而獲得鬼的體質加速愈合,那麼這種體質能不能用到其他人的身上呢?
同樣的。
“那如果鬼化過于嚴重失去人性呢?”
蝴蝶忍說出了自己的顧慮,隻不過飛島有栖仿佛早有預料一般将資料翻了過來。
“這個。”
祢豆子這種能夠脫離鬼舞辻無慘控制的鬼的血液,是否能夠與不死川玄彌鬼化體質共同作用呢?
用鬼化細胞來提升愈合能力,再用解毒劑來破除鬼化的副作用。
簡直是大膽到有種失去人性的想法。
可是……
這似乎真的有種可行性。
蝴蝶忍的手不自覺加重幾分力度,以至于紙張上也留下幾道屬于她的捏痕。
“我有個猜想。”
飛島有栖突然開口,望向屋外空中盤旋兩圈落下的白影,心有所感擡起手讓自己的鎹鴉落在指尖。
如果她的這個猜想正确的話,那麼這個想法成功也會成為闆上釘釘的事情。
會成為棋盤之上刺向敵方國王的一把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