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劑滾到不知道何處。
“啊啊真是的,一不注意就被人砍掉頭了這可不行……”
渾身消瘦長滿黴斑的男人佝偻身子将堕姬的腦袋重新按了回去,身上傳來的威壓證實了他才是上弦六本尊。
飛島有栖的腦袋沒有停止運轉,快速整理着關于現存的所有情報——自己負傷但對付堕姬的話還是勉勉強強,宇髄先生狀态還不錯接下來讓他擔任主力,炭治郎他們應該解救完人質們在趕過來的路上能夠幫忙。
眼前的上弦六被分成兩部分,是兄妹。
兩人一體?
砍掉妹妹的頭沒有用,她估計多半砍掉哥哥的也不會奏效。
估計是同時砍下兩人的頭才能起作用。
原來如此,還有毒素作用嗎?
藥劑被打散了,現在不知道所在何處。
先解決這兩隻鬼。
“水之呼吸,一之型,水面斬。”
先拉開距離将兩隻鬼分開。
腦袋在快速運轉着,不斷汲取智慧之泉能夠提取出來的情報整合然後再造。
她向前奔着,從間隙之中配合着随後趕來的炭治郎他們一起斬殺着堕姬。
動作好像變慢了。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靂一閃。”
善逸的利刃伴随雷鳴,随之間隙伊之助又使出獸之呼吸将堕姬的腦袋斬斷。
“頭!頭!頭!”
飛島有栖頭變得昏昏沉沉,大概是因為她本身體型嬌小又因為一直在使用呼吸法所以加速毒素蔓延的緣故,可是越是這樣危急關頭反而更能看出平時更容易忽略的地方。
腦袋快速運轉着,分析戰場之上每一人的位置和傷勢判斷出最合适的人選。
咚!
她一個扭身将抱着堕姬腦袋的伊之助撞開,抵擋住從後方刺來的鐮刀。
“有栖小姐!”
伴随着炭治郎的喊聲,随之而來的是巨大的爆炸聲。
在嘈雜聲音之中飛島有栖感受到一陣被水包裹的甯靜感,熟悉的氣息讓她下意識安心許多,視線模糊的最後一刻看見的是向她奔來的富岡義勇。
“水之呼吸,十一型,凪。”
很好。
這下應該沒有問題了。
“有栖有栖!”叽叽喳喳的聲音是晴雪,她翅膀撲騰着笨拙将腿上的藥劑弄下來塞到她嘴裡,反複說着話讓她清醒,“義勇來了,炎柱來了!”
“哇哇飛島小姐你不要死——”
這個委屈巴巴的聲音好像是天元的妻子,她們分了一個過來幫晴雪給她注射藥劑。
宇髄先生雖然受了傷但應該還有餘力,有了之後趕來的富岡義勇和煉獄杏壽郎他們帶來的藥劑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三個柱再加上炭治郎他們應該不會有問題了。
很好。
很快就能夠聽見第一次斬殺上弦六的好消息了。
飛島有栖深深吐出一口氣,血細胞裡的每一絲氧氣仿佛都被榨幹一般讓她下意識屏住呼吸保存體力。
毒……
像是之前那樣。
像是媽媽做過的那樣。
像是魔術師叔叔說過的那樣。
你可以的,愛麗絲。
你可以的……
“呼吸!愛麗絲!”
奇怪,好像有人在呼喊着她的名字,嘴唇之上也帶着淡淡溫熱的氣息。
氧氣被送入其中。
-
“水柱富岡義勇、炎柱煉獄杏壽郎、音柱宇髄天元、甲級隊員飛島有栖、庚級隊員竈門炭治郎、我妻善逸、嘴平伊之助擊殺上弦六,鬼殺隊數百年來首次擊敗上弦,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鎹鴉在反複念着喜訊,所聽見的人們忍不住露出喜悅的笑容。
“真是不像樣,對戰上弦六而已就差點失去一隻手。”伊黑小芭内指着治療完斷臂躺在病床上的宇髄天元毫不客氣指責着他,“快點恢複過來,在這段時間裡誰來彌補你的空缺。”
明明是在擔心,卻總是用這樣的話來掩蓋自己的情緒。
鬼殺隊的不少隊員都是這種性格呢。
“哈哈當然有了,年輕人已經成長起來了。”宇髄天元意有所指,“就是你讨厭的那個。”
伊黑小芭内的眼睛瞪大幾分,滿眼難以置信:“難道他活下來了?”
躺在隔壁病床的竈門炭治郎默默舉起手,像是不好意思般加入他們的對話之中。
“那個……我好像在鎹鴉的彙報裡面……我還活着的……”
伊黑小芭内很明顯啧了一聲,冷冷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隻有腦袋能動的竈門炭治郎,随後扭頭走開。
被讨厭了。
竈門炭治郎無奈地鼓起腮幫,聽着左邊病床妻子圍着喂水果擦汗的宇髄天元的笑聲,又聽着右邊病床被藥苦到的我妻善逸的尖叫和伊之助的吼聲。
最終窗外灑進來暖洋洋的陽光讓他忍不住松了口氣。
“感覺如何?”蝴蝶忍走進來詢問他們的情況。
這一次對戰上弦六,給他們這些負傷嚴重的人都打入了特制藥劑——也就是之前飛島有栖提出的讓細胞鬼化再排毒的試驗品藥劑。
目前來看這幾個人的适應程度還算不錯。
蝴蝶忍認認真真記錄着他們的情況,和之前煉獄杏壽郎那次一樣取了他們的血液、毛發、唾液……
如果不是因為他們是鬼殺隊同伴,她甚至想要取一塊肉下來研究研究。
急迫。
炭治郎聞到蝴蝶忍笑容之下的濃重的擔憂來。
“請問有栖小姐她……”
沒錯,最麻煩的事情出現了。
作為最先産生鬼化細胞和解毒劑混合藥劑想法的人,反而與這種藥劑相性極差。
竈門炭治郎一開始以為之所以飛島有栖沒有和他們在一間病房是因為男女有别,但是他從蝴蝶忍身上的氣味判斷出來并非如此。
還有義勇先生。
他還記得當時從廢墟角落裡緊緊環抱有栖小姐的義勇先生,看起來像是害怕懷裡人消失一般将額頭貼近,最終反複呼喚着對方的名字。
平時毫無波瀾面無表情的臉上出現裂痕。
竈門炭治郎明白的,那是害怕最重要的人消失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