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每個人擅長的不一樣,所以……”
因為每個人擅長的東西不一樣,所以在這個時候與其花費大量時間讓不擅長的東西勉勉強強達成及格線,倒不如将擅長的部分登峰造極。
“火!小心那邊的機關!”
“那是什麼!人偶!?”
“突然掉下來了!有人幫忙嗎!”
森林裡時不時傳來無措的喊聲,隊員的身影在林間來回穿梭,伴随着其他機關發動的齒輪聲音。
“不要着急!為能夠戰鬥的隊員開啟道路!”在慌亂之中保持冷靜彌足珍貴。
沒錯。
這是她想要的東西。
“不要一個人逞能,不要過于依賴強者,不要輕視自己。”
好好正視自己,然後揮劍。
要相信他們一定會赢。
飛島有栖斂眸,從樹上一躍而下。
輪到他們了。
“你們的對手,是我。”
站立在巨石之上輕輕落下的金發少女琉璃般的眼眸冷冷注視眼前舉起劍的隊員們。
在如此嘈雜的森林之中,他們卻在迎上眼前的飛島有栖時感到無比難耐的寂靜。
如同一雙手落在他們頭頂上狠狠一壓,磅礴大雨讓他們身體冰冷緊繃。
噔。
原本對方所在的位置空無一人,隻有不遠處小花被風吹得晃動着。
飛島有栖的臉瞬間放大出現在他們面前。
“水之呼吸,七之型……”
——
“很痛。”
和上門的房間内,飛島有栖将長發撩到另一邊解開衣服露出後背,她面無表情坐直方便身後人上藥。
她并不生氣。
反而因為隊員們能夠分工合作利用地形偷襲而高興。
還不算太笨。
不過,被石頭砸中真的很痛……
“好耶成功了!啊!請問您沒事吧!”
面對那些隊員擔憂的目光,她怎麼也說不出真話來。
她隻能不發一言點點頭表示贊賞,看着他們高興激動到快要流淚抱在一起的場景抿嘴咬唇。
沒關系,忍耐。
“唔。”
背上的淤青被擦過,帶來一陣陣酥麻的顫栗。
“抱歉。”義勇不知道為什麼在道歉。
可能是因為覺得自己下手重了,也可能是因為其他原因……
飛島有栖不知道,隻是感覺背上塗藥的動作變得很輕很輕,像是毛毛細雨讓她忍不住困倦起來。
“沒關系,我在。”
溫暖的懷抱。
她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富岡義勇緊閉雙眸的臉。
對方的雙手緊緊锢住她,讓她動彈不得隻能微微仰起頭看向義勇的臉。
好奇怪。
明明他們總是朝夕相處,一直都在一起,一直住在一起,卻是在這個時候意識到對方的變化。
有栖的記憶一瞬間将當初那個還會哭的少年模樣與眼前已經高大到完全籠罩住她的男人重疊上。
對啊,義勇已經成為成年男性這樣的存在。
但是……
好溫暖。
她還記得,剛剛來到狹霧山的時候自己總是做噩夢。
在夢裡不斷奔跑,連肺部都要灼燒透頂,最終躲避在那艘船裡的水桶之中,捂住嘴巴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
每次驚醒的時候,自己的手便是與身側義勇的手緊緊相握,怎麼也分不開。
暴雨的時候,他們甚至會貼得很很近很近,近到能夠聽見彼此的心跳聲緩緩入眠。
咚——咚咚——
就像是現在這樣。
飛島有栖感受到自己的頭發被對方壓住,隻是又擡眸注視對方的臉,耳畔響起屬于富岡義勇有力的心跳。
安心感。
義勇的呼吸平緩綿長,大概是這段時間幾乎沒有休息過。
她點燃蠟燭熬了整夜,不小心趴在桌子上睡着之後,再度醒來便是在溫暖的被窩裡。
而桌子上是整理好的紙筆。
“……”
飛島有栖湊近一點,縮在對方懷抱之中貼着對方的胸膛聽着鮮活的心跳聲。
好溫暖。
朦胧之間她依稀記得媽媽哼過歌謠的歌詞。
我們的心永遠不分離。
永不分離。
——
當富岡義勇緩緩睜開眼睛的時候,金燦燦卷發裡是對方舒展眉頭的睡顔。
他忍不住湊近點,在感受到有栖尚未停止的呼吸後略微放心些。
“……”
飛島有栖睡去之後幾乎一動不動保持嬰兒蜷縮的動作,如果不是還能感受到對方微弱但平緩的呼吸,說不定會誤以為這是什麼西洋匠人制作的人偶。
富岡義勇靜靜注視着對方的臉,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的手臂有點發麻。
松開幾分之後才意識到自己不小心壓住了她的頭發。
指尖纏繞的金發像是眷戀他的存在,不舍他的離開。
懷裡的有栖嘴唇翕動像是在呢喃什麼。
富岡義勇俯下身貼近,認真辨析對方在說什麼。
“義勇。”
是他的名字。
飛島有栖對于他來說是驚起無數漣漪的春雨,每一次落下都是他這冰封湖水的萬物複蘇。
“嗯,我在。”他回答。
富岡義勇湊近對方耳邊,如同親吻着懷裡人的鬓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