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島有栖眼眸顫了顫,她沒想到居然要從這個地方重新開始解釋起來。
事情變得更加複雜起來。
說的話也更多了。
竈門炭治郎也想起來很久之前飛島有栖曾經和他說過自己血統的事情。
就像是之前對戰上弦六戰役中毒的那次,因為血統不同所以和特制藥劑相性非常差。
“灰狼。”
塞倫王國。
那是一個連飛島有栖自己都沒有真正去過的地方。
隻出現在母親隻言片語的回憶裡。
身材矮小力量薄弱,但是卻用超人的智慧排除外敵,幾乎透明的金發和幽綠眼眸的存在如同迷霧裡的灰狼。
“有栖的眼睛是漂亮的天空藍。”
最開始如同琉璃般倒映來者的模樣,整個人和人偶沒什麼差别。
和傳說中灰狼的幽綠不一樣。
這大概是因為血統不純正的緣故吧?
母親的父親是外村人,而母親則又是選擇了東方人的父親。
屬于灰狼的部分更加稀薄了。
“有栖的頭發像是陽光一樣耀眼。”
在月光之中近乎消失透明。
不論何時揮刀的姿态卻莫名讓人想象到的是溫和的冬日暖陽。
在這一點上到顯現出來灰狼的那一部分。
智慧之泉,準确來說可以說是她腦内的思考過程變成結果這一抽象化。
思考就像是從高山上湍急湧下的溪水,如同靈光一閃。
“難怪有栖小姐有時候看起來像是能夠讀懂人心一樣呢。”炭治郎感慨。
鱗泷左近次輕輕笑了笑:“所以當時有栖即使不怎麼愛說話也能夠明白意思,我擡手的時候她就已經把我所需要的東西遞過來了。”
當初破開巨石也是。
是個聰明的孩子。
“但也讓人擔心着……”
鱗泷左近次側頭看向歸來的兩人,望着他們之間那份融洽的氛圍松了口氣。
現在看來,好像不用太擔心了。
不管是有栖那孩子,還是義勇那孩子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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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振作起來!想一想這段時間我們學到的東西!”
成為一名鬼殺隊隊員的第一關卡是最終選拔。
而有栖所想,也許最後一關也是最終選拔也可以稱之為有始有終。
這是最後的訓練了。
依照她對于那位鬼舞辻無慘先生的了解和推測,現在幾乎是到了對方耐心極限的程度。
黎明之中,無數身影或是哭泣或是大喊或是沒了力氣,幾乎脫力相互攙扶着從一片片樹叢裡狼狽地走出來。
這是一場不會失去任何一個寶貴隊員的最終選拔。
可是他們臉上卻沒有多少輕松的神色,他們心知肚明如果這座山裡真的有鬼存在,也許自己早就成為腹中美餐。
破曉黎明之中,所有的柱站定在那些普通隊員面前。
“太慢了!把我教過的事情都忘記了嗎!”宇髄天元敲了敲地面,環視一圈隊員臉上沮喪的表情。
不死川實彌咂舌,兇狠的眼神成功吓到不少人,和某個角落的不死川玄彌對上之後偏移視線。
表情反而更臭了。
伊黑小芭内不怎麼滿意他們的表現:“如果是真的鬼,早就死一百回了。”
而煉獄杏壽郎則是大聲誇獎道:“能夠堅持下來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好了,接下來的時間請盡快恢複體力達到最好狀态吧。”蝴蝶忍與香奈乎遙遙點點頭,淺笑着。
時透無一郎歎了口氣,而悲鳴嶼行冥眼淚流得更兇些。
甘露寺蜜璃握拳揮了揮:“辛苦大家了!”
最邊上的富岡義勇與飛島有栖靜靜注視着他們臉上閃過的一絲不甘心。
最終飛島有栖向着富岡義勇微微颔首,水柱大人蹙了下眉向前一步開口。
“恭喜你們,通過了最終選拔。”
他的聲音清楚傳入所有人的耳朵,所有隊員恍然擡頭。
“不甘心吧?如果再努力一點就好了。
後悔吧?如果剛剛這樣做就好了。
自責吧?如果自己再強一點會不會結果就不同了……
不論現在怎麼想都無濟于事,你們已經得到了結果。”
身體的疲憊,心靈的苦悶,神經的緊繃。
自己這樣真的算是通過試煉了嗎?
自己真的幫上忙了嗎?
難道不是憑借他人力量才勉勉強強通過的嗎?
自己能夠做到什麼呢?
自己能不能做得更好呢?
那些困惑和懷疑就這樣成為一顆種子在憂郁的土壤裡生根發芽。
“不要哭,不要絕望。”
“将他人托付給你們這些生者的東西繼續傳承下去,我們為此才不斷殺死惡鬼、不斷掙紮于生死一線。”
黎明的光照在所有人身上,莫名刺眼到想要流淚。
他們的手下意識握緊成拳,眼眸發亮。
一陣風吹起眼前人雙色羽織,萦繞着霧氣的柱們的身影在此時清晰可見。
帶有紫藤花氣息的風瞬間吹拂他們每一個人的臉,如同逝者對他們的低語。
“真是漂亮話都讓你說盡了,富岡。”
“我沒有說漂亮話。”
飛島有栖淺淺笑着,最終回視着眼前每一個隊員的臉。
“請不要輕視自己,自己能夠做到的比想象中更多更多。”
請好好正視自己。
你們是鬼殺隊不可缺一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