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堂盯着佟遠東寬厚的手掌,遲疑了片刻,才與他相握:“幸會。”
礙于外人在場,嚴堂不動聲色地避開佟遠東越發專注的眼神,任由對方勾起的食指,在手腕下輕撓。
隐秘又細膩,還有點癢。
嚴堂及時抽回了手,斯文俊秀的臉依舊格外平靜。
“佟組長有什麼需求?我随時都能配合您開始。”尼莫湊到佟遠東跟前,一臉讨好。
佟遠東面向尼莫,卻不動聲色地往後退,在嚴堂一步之遙的位置停下。
“聽說Qua集團有人過來産線參觀,就想請尼莫廠長讓我手下的幾個實習生也一起參觀,認識一下儀器,知道該怎麼使用操作。”
“你的實習生能說出這些儀器的名字嗎?”在尼莫開口前,嚴堂搶先問了話。
“實習生怎麼會知道!”
嚴堂一聽,搖頭失笑,“那佟組長可要失望了,尼莫廠長說了,連儀器名字都不知道,就不要浪費時間學别的。”
尼莫一聽,心下大驚,恨不得立刻縫上嚴堂的嘴,于是連忙擠在兩人中間,“沒有的事,是我開的玩笑,嚴組長當真了。”
“原來是開玩笑。”嚴堂輕笑一聲,眼睛看向佟遠東,“隻是再多帶幾個實習生,會不會耽擱佟組長審廠?”
“當然不會,尼莫廠長若是能把那幾個粗手粗腳的實習生帶好,可就幫了我大忙。”
這兩人,你一言,我一句,尼莫基本都插不進話,隻能尴尬地附和點頭。
最後,佟遠東直直地盯着嚴堂,“嚴組長呢?能否同意我那幾個實習生在您的廠線參觀中旁聽。”
尼莫一僵,面色緊張地望着嚴堂,生怕對方說出一個不字。
嚴堂輕飄飄地看了佟遠東一眼,音色依舊清冷。
“我同意,但隻能旁聽。”
尼莫終于松了一口氣,對于接下來的參觀工作也不敢在有一絲怠慢。
直到下午的接待全部完成,尼莫才精疲力盡地走進地下停車場,回到自己的車上。他剛把安全帶系上,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從他面前走過。
嚴堂?他怎麼會出現在地下車庫?
尼莫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錯,待他重新睜眼,人已經不見蹤迹。他連忙下車,站在過道,四處尋找。
滴!滴!
一陣刺耳的車鳴吓的尼莫差點沒站穩,他轉過身,一輛勞斯萊斯Black Badge的遠光燈晃得他連忙擋住眼睛。
佟遠東從駕駛窗探出半張臉,他臉色潮紅,語氣裡似乎帶着隐忍:“尼莫廠長,你擋路了。”
尼莫連連退開,奢華的車身,還是讓他忍不住多瞧了幾眼,副駕駛上好像還趴着一個人。
尼莫以為自己眼花,正想再看清一些,黑色的車身如同幽靈一般,從他身邊疾馳而過,開向南邊的别墅區。
夜幕如同一片沉默不安的深海,隻有别墅二樓上的一扇窗内,一盞昏黃的台燈散發着暧昧的光芒,在燥熱的卧室裡微弱地搖晃。
潔白的床被裡伸出一隻手,虛弱地揮動了一下,扇在了另一個人的臉上。
“你是狗嗎?那麼急?”嚴堂整個人如同水裡撈出來,有氣無力地喘着。
身上的人抓住嚴堂的手,放在面前重重地啄了一口,桃花眼彎了彎,額間的汗珠順着眉毛,滴在纖長的睫毛上。
體面的外衣褪去,隻剩本能的掠奪與侵占。
“今天在工廠,我就好想你能這樣打我。”
佟遠東捧着嚴堂的手,依依不舍地在臉頰邊遊離,時不時還側過頭在嚴堂的手腕上咬一口。
嚴堂吃痛抽回手,“說你是狗,你還真咬人。”
佟遠東俯下身,使壞地動一下;“現在咬着我不放的可是你。”
嚴堂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他顫抖地呼了一口氣,情欲冷靜了許多,目光認真地看着佟遠東。
“你今天不該出現,我自己能解決。”
他話還沒說完,佟遠東就往他嘴上堵了一口,“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同做BAW技術開發,以後就是對家,走得太近被發現,指不定要被有心人指控是商業間諜。”
“你知道就好。”嚴堂沒好氣地說了一句。
“不過現在是在床上,你是不是該對你的男朋友認真一點。”佟遠東扳過嚴堂的下巴,蹂躏似的擦過嚴堂嘴角的水光。
“男朋友?”嚴堂把胸口的腦袋推遠,“我們不是炮|友嗎?”
佟遠東的眸光一顫,但又很快埋在長睫的陰影裡,他粗暴地叼起嚴堂的唇瓣,“那就再做點炮|友該做的事,我保證,這次讓你更滿意。”
“作為懲罰,你今天沒機會了。”
嚴堂捂住佟遠東的嘴,毫不留情地将他推遠。随即起身,麻利地穿戴好一切。
“你要走了!不留下來過夜?”佟遠東錯愕,連忙撈住嚴堂的手腕,
“我還有文件要處理。”嚴堂臉上的紅暈還未褪去,眼底早已清明淨澈。
“周末還來嗎?我有驚喜要給你!”佟遠東聲音沙啞,淩亂的頭發随着坐起的動作,還在空中打晃。
嚴堂咬了咬唇,然後俯下身,快速地掠過佟遠東的唇角。
“看你表現,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