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堂的眼神中帶着一絲警惕,“Danny先生,你剛剛還說過,你不會跟鼎峰挖人。”
“難道阿堂認為我說這些,就是為了把你挖到卓越芯?”秦都微微一笑,語氣中帶着幾分調侃。
“不是嗎?”嚴堂反問,聲音中帶着一絲質疑。
“那可真是誤會了。”秦都的笑意更濃,眼神卻變得深邃起來。
“誤會?”嚴堂微微皺眉,語氣中帶着一絲困惑。
“我不是想跟鼎峰挖人。”秦都沉默了一瞬,聲音低沉而有力,“而是搶人。”
“搶人?”
嚴堂的眉頭皺得更緊,眼神中帶着一絲迷茫,望着秦都沉如平湖的眼睛,覺得自己好像有點被繞暈了。
挖人和搶人,有區别嗎?
“搶什麼人?”
我嗎?
最後兩個字嚴堂沒有問出口,他看着秦都,眼神中帶着一絲不确定。
秦都撐起下巴,饒有趣味地看着嚴堂思索的表情,随後夾起一個蝦皇水晶餃,放在嚴堂空白的餐碟裡。
“怎麼不問出口呢?”
“問什麼?”
“問我搶什麼人?”
“什麼人?”
“你。”
“......”
“我想追求你。”
面對突如其來的話題轉變,又把嚴堂卷進一場混沌的風暴,“Danny先生在開玩笑吧。”
他試圖用調侃的語氣化解這尴尬的局面,但秦都的神情卻絲毫沒有松動。
“我沒開玩笑。”秦都突然變得認真起來,“海市的那場競标,我就對你一見鐘情。”
“抱歉,我有伴侶。”嚴堂及時打斷了秦都的告白。
“你有伴侶?”
嚴堂拒絕得太快太幹脆了。
秦都幾乎是不相信,他的目光在嚴堂的臉上掃過,似乎在尋找什麼,又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緒。
“我和我的伴侶感情很穩定,所以,要辜負Danny先生的錯愛了。”
面對嚴堂的坦然,秦都像是被按了暫停鍵。沉默良久,直到兩盞茶見底,才喉嚨艱澀地說完了一句話。
“阿堂的伴侶可真是個幸運的人。”
“或許我才是那個幸運的人。”嚴堂微微一笑,眼神中透出一絲溫柔。
提起伴侶,他的整個人都變得柔和起來,仿佛被一種溫暖的力量包裹着。
秦都看着嚴堂的神情,微微一愣,随後釋然一笑。
“君子不奪人所愛,希望你們能一直幸福下去。”秦都微微一笑,語氣也恢複了之前的溫和,“感情這事兒,勉強不來,我今天的話,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嚴堂也笑着拿起桌上的茶杯,“Danny先生是爽快人,以後業務上的合作還很多。”
秦都點點頭,輕輕碰了一下嚴堂的杯子,“業務上的合作肯定是少不了的。”
話音剛落,他稍作停頓,像是在斟酌詞句,接着才緩緩說道。
“不過,我還是得提醒一下阿堂,佟家的人都不是什麼善茬。高中的時候,佟遠東為了搶一個全國數學競賽的培訓名額,硬生生把一個貧困生給擠出校,還把分配名額的老師給搞失業。阿堂跟這樣的人合夥創業,還是小心為妙。”
“有這樣的事?這其中應該是有什麼誤會吧。”
嚴堂的聲音很笃定,他了解佟遠東,雖說是有些桀骜不馴,有時候還愛使些壞心眼,尤其在床上。
但佟遠東絕對不是這種锱铢必較的惡霸。
秦都搖了搖頭,“你還是不夠了解他。”
“被他當槍使的,就是我的一個表弟。那孩子懵懵懂懂就當了惡人,把那名貧困生給打進醫院。最後還是他爸媽賠了一大筆款才了事,隻是,那名老師就那麼幸運了。”
嚴堂眼皮跳了一下,他低下頭,額間的劉海擋下眼底的複雜情緒。
這是他認識的佟遠東嗎?
“人是會變的。”
“人是會變,但本性卻難移。”秦都的語氣不像是開玩笑。
“都雖說我和佟遠東是高中同學,但我一直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他不是一個吃虧的主,至少這次和金勝的合作,明明迫在眉睫,他卻還有心思在深城繞圈子,怎麼看他都不像是來幹事的,更像是,蓄謀已久。”
“再怎麼說,遠東也是公司的老闆,他總不會害公司的。”
“那可不一定。”嚴堂還沒說完,秦都就把話接上,“據我所知,如果把技術打包賣給海帝,讓海帝把WIFI生産出來,再以低價從海帝把WIFI買回來,貼上鼎峰的标簽賣出去。不僅能按時給金勝集團交付,還能拉攏跟海帝的關系,除了會少賺一部分錢,幾乎可以讓鼎峰在半導體行業打響完美的第一槍。”
“研發理念不同,我們是不可能跟海帝合作的。”嚴堂否定了秦都的假設,“遠東也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利益面前,所謂理念都得往後排,有時候我們不能隻相信眼睛看到的。你覺得佟遠東真的會老老實實,把一家瀕臨破産的公司做起來?他可沒有這麼好心。”
嚴堂沉默着沒有說話,他仔細回想着這段時間佟遠東行事的許多細節,的确是耐人尋昧。
隻是......
就在這時,秦都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秦都低頭看了一眼信息,眉頭微微蹙起,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他擡起頭,目光與嚴堂交彙,欲言又止。
“怎麼了?”
嚴堂察覺到秦都的異樣,正欲追問,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卻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