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裡斯接過來。望遠鏡很精巧,做成了眼鏡的形狀,可以直接架在耳朵上,省去了手扶的麻煩。
他将望遠鏡折起來收好:“嗯,到時候我會用的。”
“不會錯過你的哪怕一個動作的。”
塔西爾抿了抿唇,不知是被雄蟲猜中了心思還是什麼的,手上又開始轉他的配槍,越轉越快,頗有些慌不擇路的感覺。
珀裡斯将對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忍不住失笑,也不戳穿,彎腰從桌子底下把保溫桶拿上來。
“塔西爾,原來你躲在這裡,可讓我好找。”
背後突然傳來一道尖細的蟲聲,珀裡斯轉過頭,隻見一隻陌生的軍雌朝這裡走來。
軍雌有一頭紫色的大波浪,頭發濃密,大概是抹了精油的緣故,在陽光下發出炫目的光澤。
他身着白色露臍背心,尺碼似乎有點小,緊繃繃的勒在身上,健壯的胸肌輪廓一覽無餘。底下配着桃粉色運動短褲,尺寸同樣,嗯,不大合身。
珀裡斯困惑地眨了眨眼,總覺得這隻軍雌的穿搭不太對勁,但一時又說不上來具體哪裡不對勁,隻覺得眼睛受到了沖擊,怪難受的。他默默偏過臉,讓視線落在塔西爾的手上,待着不動了。
“你來幹什麼?”塔西爾不悅地眯起眼睛,不歡迎的态度溢于言表。
“少将,這麼兇幹什麼?”軍雌笑吟吟道,“我就來看看你,找你叙叙舊呀。”
他的話是對着塔西爾說的,眼神卻徑直飄向珀裡斯。
“塔西爾,不幫忙向這位閣下介紹一下我嗎?”
少将冷哼一聲,“手下敗将有什麼好介紹的。再說了,你自己沒長嘴?”
“呀~塔西爾,你這麼暴躁,把閣下吓壞了怎麼辦?”軍雌掐着嗓子,頗為造作地驚呼一聲。珀裡斯耳膜冷不丁一震,心想誰吓誰還真說不定呢。
塔西爾臉色越來越黑,軍雌面上的笑卻是越發燦爛。他朝珀裡斯鞠了一躬,道:“閣下,我是第二兵團的上校凱溫,去年排名第二,同時是今年冠軍的有力人選。”
珀裡斯沒回答。這隻蟲話裡話外都是滿滿的挑釁意味,看起來和塔西爾很不對付,自己胳膊肘總不能往外拐。再者,他偏好與蟲為善,并不喜歡這種火藥味兒很濃的局面。
“你倒是會做夢。”塔西爾雙手抱胸,靠着桌沿,悠悠地來了一句,“小心連四強都進不了。”
凱溫也不惱,他湊到少将身邊,嘴唇距離少将的耳朵不到一公分,吐出的熱氣濕哒哒地落在耳畔,像是被蛇舔了一口,“塔西爾,今時不同往日。”
“我知道你的精神力狀況,聽說是危的級别啊。”
塔西爾猛地皺眉,一把将對方推開,随後嫌棄地撣了撣肩頭。
“塔西爾,你不承認也沒用。”凱溫踉跄幾步,很快站穩,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說給雄蟲聽,提高了音量,“就憑你這種精神力狀況,戰勝你實在是輕而易舉。”
珀裡斯敏銳地捕捉到精神力狀況這個詞。他看向塔西爾,少将卻對他搖搖頭,意思是不要聽信這隻蟲的鬼話。
凱溫注意到雄蟲輪椅上的挂着的玩偶,眼神變得微妙了幾分。像是想到什麼,他歪了歪腦袋,手臂不經意間從雄蟲面前揮過,帶起一陣飄滿玫瑰味香精的風,笑道:“閣下,到時候可以請您為我加油嗎?您的鼓勵會是我莫大的榮……”
“我為什麼要給你加油?”
一向好脾氣的雄蟲難得冷下臉,語調也連帶着生硬了幾分。他和塔西爾本來都準備吃飯了,卻來了一隻莫名其妙的蟲,跟吃了槍子似的陰陽怪氣。再拖下去,把少将餓壞了怎麼辦?
“閣下,”凱溫聽同事說醫務室的雄蟲脾氣很好,便想來試一試,加之他是情場老手,獵豔經驗豐富,對自己頗有信心,不甘心就這麼放棄,“其實我一直……”
“别說了。”珀裡斯直接打斷了對方,“我是來給塔西爾加油的,就他一個,不會給别的蟲加油。”
凱溫面上挂不住,恨恨地咬緊了一口烤瓷牙。這裡的兩隻蟲都不歡迎自己,再待下去也是自讨沒趣。他一甩胳膊,大步流星的轉身離去。
真是媚眼抛給瞎子看!
他一邊走一邊生氣,又想到雄蟲殘疾的腿,心中生出幾分報複的惡意。
不對,或許更合适的說法是——
“媚眼抛給殘廢看。”
他小聲咕哝着,自以為走遠了聲音不大。沒想到身後兩隻蟲一個是S級軍雌,感官超乎尋常,另一個是天生敏感,聽覺尤其敏銳,把他的碎碎念聽了個清清楚楚。
塔西爾氣得要爆炸,抄起桌上的配槍就要沖上去,卻被雄蟲拽住了衣袖。
“閣下!那隻臭蟲竟敢這麼說您!我去教訓他一頓!”
珀裡斯輕輕搖了搖頭,這麼多年他早就習慣了,三言兩語左右不過一陣風,吹過也就過去了,傷不到他。
“塔西爾,沒關系,坐下來吃飯吧。”珀裡斯擰開保溫桶,“還有,你的精神力狀況到底怎麼樣?不太好嗎?”
“沒有。”少将被雄蟲拉着坐下,塞了幾口飯,随意糊弄道,“不是什麼大事,您别擔心。”
“軍部的義務疏導你有沒有報名?接受疏導會好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