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西爾苦笑一聲,“閣下,疏導治标不治本,隻能短期壓制,而徹底的治療需要雄蟲的□□,隻能……”說到一半,他止住了話頭。
隻能嫁給雄蟲,乞求他們指縫間漏下的丁點兒垂憐。
珀裡斯嘴唇張了幾張,還是把話咽了回去。少将似乎有婚約在身,并且看樣子,對方十分抗拒這樁婚事。他怕說錯話,惹得雌蟲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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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上午的角逐,我們決出了四強的優勝者,他将有機會向上一屆的冠軍塔西爾少将發起挑戰!”
“那麼這位優勝者究竟是誰呢,讓我來揭曉答案,他就是——”
“第二兵團的凱溫上校!”
第二兵團的看台爆發出一陣歡呼,凱溫站起身,朝軍雌們揮手緻意。
“現在請塔西爾少将和凱溫上校登上格鬥台!”
塔西爾脫下軍服外套,隻穿着一件作訓背心。皮膚是均勻的小麥色,肌肉飽滿,線條流暢,少一分會顯得孱弱,多一分又太過壯碩,是不偏不倚的完美身材,仿佛雕塑家最得意的作品。
珀裡斯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反應過來後匆匆收回目光。
“閣下,等我得勝歸來。”塔西爾傾身,左手撐在輪椅扶手上,靠近雄蟲的臉說。
“塔西爾,安全最重要。”珀裡斯輕聲囑咐,“保護好自己。”
少将點點頭,将望遠鏡從雄蟲胸前的口袋裡掏出來,遞給對方,随即走上了格鬥台。
運動場快要被軍雌們的呐喊聲淹沒了,聲音太響,以至于珀裡斯根本聽不清他們到底在喊什麼。一片喧嚣之中,開賽的鐘聲叮鈴鈴敲響。
“比賽開始!”
珀裡斯把望遠鏡戴上。一瞬間,他和格鬥台之間的距離被縮短到零,光線穿過幾百米的遙遠的距離,從塔西爾身邊來到他的跟前。什麼看台、蟲、隔離帶通通從他眼前消失,視野裡隻剩下了唯一的那隻紅眸雌蟲。
少将看向這裡,沖他露出一個微笑,唇瓣的弧度和玩偶臉上的縫線如出一轍。
他看到塔西爾放出了翅膀。寬大的黑色翅翼驟然展開,盤繞其上的金色紋路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翅膀扇動時,紋理便一齊鼓動,每一道彎折裡都透出勃發的力量。
他的視線控制不住地追随,跟着雌蟲的動作飛上高空。
“塔西爾。”凱溫在空中懸停,揚起下巴,“等着嘗失敗的滋味吧。”
塔西爾不為所動。他跟這隻雌蟲比過兩次,知道言語挑釁是對方的慣用伎倆。他不等凱溫再廢話什麼,扇動翅翼,徑直沖了過去。
凱溫是A級,比他低一個級别。但僅僅差這一個等級,就會帶來難以跨越的實力上的鴻溝。無論是速度、力量還是靈活性,S級軍雌在任何方面都是沒有敵手的存在。
距離還剩五米時,塔西爾微不可察地一抖。
頭腦深處突然傳來尖銳的刺痛,像是刀劈斧砍似的要炸裂開來。
這是從精神海傳來的。
塔西爾的顫抖沒有逃過凱溫的視線,後者眯起眼睛,陰沉地笑了。
少将竭力控制住肌肉,在半空中緊急刹車,迅速回身。他很快明白發生了什麼,死死盯着對面的軍雌。
對方放出了精神力,企圖幹擾自己。
格鬥比賽明令禁止使用精神力,否則會被判為違規。但是判定有一個阈值,隻要在阈值之下就不會被監測器察覺。
阈值設置的很低,低于該值的精神力不會對一般軍雌造成影響。
但問題是,塔西爾的精神力處于極度不穩定的狀态,極其輕微的幹擾就可能導緻他失控崩潰。而凱溫正是利用了這個空子,妄圖借此擊垮自己。
凱溫調動着精神力,卡在臨界點之下一波又一波地沖擊着他的精神海。劇痛讓他全身的血液都燒灼起來,仿佛要把五髒六腑都燃燒殆盡。
塔西爾眼前發黑,耳鳴陣陣。
凱溫正全力進攻,一招一式都直逼緻命的位點。少将強行咽下喉頭的腥味,忍受着斷骨般的疼痛,予以回擊。
“我們可以看到,凱溫上校攻勢很猛,步步緊逼!”
“塔西爾少将似乎采取了防守措施,面對凱溫的進攻,選擇保守防禦,并沒有直接反擊。”
“目前比分持續追平,看來凱溫上校在過去一年裡取得了非常大的進步啊……”
“等等,哦不,我看到了什麼!凱溫上校的得分已經超過了塔西爾少将!這還是少将第一次出現得分被超過的情況!”
“觀衆朋友們,難道說,新的冠軍要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