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雲踱頓時連吞口水都不敢了。
“純陽體質?”
“啊?”商雲踱一臉懵逼。
裴玠劍尖往前抵了抵,針尖一樣,刺破了商雲踱頸間的皮膚,血珠圓溜溜地滲了出來:“你和太元宗什麼關系?”
能什麼關系?
他都跑出來了還能有什麼關系?
堅持到現在,商雲踱腦子已經轉不動了,一句多餘的都不想解釋,崩潰道:“沒什麼關系,要殺就殺,給我個痛快吧!”
裴玠審視地盯着他,“我說,你重複。”
商雲踱茫然地望着他,想點頭,一動,脖子一痛,不敢了,輕輕“啊”了一聲做答應。
裴玠:“太元宗罔稱宗門,欺名盜世。”
商雲踱怔了怔,“啊?”
裴玠:“說。”
商雲踱:“太元宗罔稱宗門,欺名盜世。”
裴玠:“太元宗弟子永世不得飛升。”
商雲踱:“……”
裴玠:“怎麼,你想飛升?”
商雲踱連忙搖搖頭,飛什麼升,金丹元嬰他都沒想過,何況從殺人那刻起,他就過不了心魔關,隻是,蕭池也是太元宗的……
裴玠:“說。”
“太元宗弟子永世不得飛升……”商雲踱機械地重複着,又在心裡默默補充了一句,我的便宜師弟蕭池除外。
裴玠劍尖離開了他的脖子,向上一挑,平安扣被挑飛,落到商雲踱腦袋上。
商雲踱:“……”
裴玠收了劍:“下去吧。”
“下去?!”商雲踱低頭看了看正仰頭看他們的四隻金鱗獸,陷入沉默。
這是不是殺他了,還是讓他換種方法死?
“道友,不,前輩!”商雲踱咬着唇,又氣又不敢發作,一怒之下,怒了一下,講道理道:“怎麼說,我們也算有……有一點點兒交情吧?剛剛我也不是故意要坐您衣服上的,我真不知道您在那石頭上,看在我剛剛想創造機會讓您逃……不,您哪用逃,是看在咱們倆挑中了一塊兒石頭的緣分上,您給我留個全屍吧,我不想被吃。”
裴玠有些古怪地看着他:“被吃?呵,你怕下去會被它們咬死?”
商雲踱眨眨眼:“嗯……”
牛成典那幾人死多痛快啊,他再怎麼,也比他們像個好人吧?
他不要被咬死,張魚的死狀太凄慘了,想一想他就全身發冷。
就算要被吃,也讓他先死再被啃吧。
想到這兒他就一臉憤懑,也不知道牛成典他們用了什麼法子,都死了,屍體砸到金鱗獸身旁都沒被吃。
裴玠:“放心,它們不敢吃你。”
商雲踱仰頭看他,臉上表情藏都藏不住:你當我傻嗎?
裴玠皺眉甩劍,吓得商雲踱一抖,那柄無比鋒利的薄劍又又落到他脖頸間,裴玠擡腕,用劍尖勾起他的下巴,像蟒蛇盯着獵物一樣逼視他,“你不知道?”
商雲踱心驚肉跳,一臉茫然,“不……不知道啊……我什麼都不知道!”
就算原本的“商雲踱”該知道點兒什麼,他也不知道呀!
裴玠凝視他好一會兒,古怪地笑了:“好,不知道最好,這兒不是你該待的地方,出去等我。”
“哦!哦哦哦!”商雲踱精神一振,“那個,前輩,金鱗獸真不會咬我?”
裴玠:“不然你下去試試?”
商雲踱:“……”瞧這話說的,唉……
他想了想,吃了一粒補氣丹,又用了一張急行符,緩緩降落了禦劍的高度。
幾隻金鱗獸看看他,又看看裴玠,再看看他,沒動。
商雲踱也回頭看了看裴玠,膽氣壯了三分,緩緩往金鱗獸的方向飛了兩米。
金鱗獸還是沒動。
咦?他又飛近了一米,這次金鱗獸動了,往後退了退。
商雲踱:“嗯?”
這是什麼道理?
他再次往前動了動,金鱗獸又往回退了退。
商雲踱:“……”哇!
他還想再試,裴玠不耐煩地開口了:“玩夠了嗎?玩夠就出去!”
“好的前輩!”商雲踱趕緊又飛高了些,被狗追似的頭也不回踩着劍以最快速度飛出去了。
這次出去不用再摸黑,他掏出瑩光珠照明,很快又看見了通道間那具屍體。
如果不是這人快他一步先沖進來,說不定就是他着了牛成典他們的暗算。
幾步外,先前中了毒飛镖在打坐解毒的那名散修也已經倒地不起,不知是金鱗獸沖回來時撞到了他,還是毒發而亡,他的半張臉都成了黑色。
商雲踱落下去,将兩人的屍首放上飛劍,自己走着将他們帶到了發現靈石的大山洞裡。
這裡更是屍首、血污遍地,一片狼藉。
最初那隻金鱗獸也死在這裡,身軀下還壓了一個商雲踱有些眼熟的修士。
“……”
半個多時辰後,裴玠從金鱗獸巢穴出來,瞧見山洞内屍體被擺成整齊的兩排,商雲踱正跪在地上從金鱗獸屍體下拽不知誰的一條腿,渾身血淋淋的。
“你在幹什麼?”
“我……我想安葬他們,總不能就那麼扔着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