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爾倫猛地睜開眼睛,白晃晃的刺眼的照射燈,漂浮在室内的酒精味,以及滴滴作響的儀器分析聲。
——看到了幾個鬼鬼祟祟的白大褂用注射器吸取一瓶無色液體的東西。
“你們要幹什麼?”
魏爾倫撕扯着糊在一塊的唇瓣,下颚骨有微微麻痹的痛覺。
白大褂好似驚訝地看向醒過來質問的魏爾倫,仿佛看到了超出常理的不折不扣的怪物。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此時此刻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醒過來!
他是怪物嗎?!
超出人類常理了喂!
聞所未聞!
人類的自我意識已經強大到違背客觀規律的物質基礎上了嗎?!
唯心主義可不帶那麼玩的!
明明他們已經給他注射了正常計量的兩劑麻醉藥,按道理他現在已經應該呼呼大睡了。
他們的小腿肌在顫抖,一抽一抽地鼓動,冷汗從他們的額頭流至前襟。
“放心,隻是醫療需要的麻醉藥。”其中一個代表強忍疑惑和不安的恐懼闆正一張臉,以專業醫生的标準化的口吻解釋,他溫柔都的帶上哄小孩打屁股針吃藥的絲絲入扣的甜蜜,“你受了很重的傷,現在你需要治療。懂嗎?”
“是嗎?”疲憊地坐起來的魏爾倫垂下頭捂住一側,視線黑暗的左眼,他不冷不淡的聲音刺穿他們透心涼心飛揚,“我不相信。”
該死!
油鹽不進的蠢蛋!
主刀醫生暗暗怒罵。
魏爾倫嗤笑地好笑地看着一臉為難的騙子——某些人類還真是不擅長撒謊。
“你——打給我看。”
不知不覺間,他們的額頭上滲出汗珠。
才不要!瘋了才會注射!
鬼才會!!
可是……如果不打——
一個戴眼鏡的用眼神示意一邊的助手——你上,死不了。
——不不不,醫生,你行你上啊!
拜托,那個是能殺死普通人的精神藥劑!
一頭大象估計都撐不住呼呼大睡。
有人偷偷摸摸地要給外面的人聯系。
跑,快跑啊。
快跑——這家夥是怪物!
我就知道老闆都是坑人的家夥!
他移動着雙腳,沒有知覺的存在,突兀的肉塊挂在鮮紅的段肉,突然發現自己耳邊刮過風,自己還來不及尖叫就已經戛然而止。
同時,身邊的其他人都悄無聲息地閉上了嘴巴。
魏爾倫微微揚了揚下颚,嘴角抿過一絲冷笑,示意主刀醫生。
他的眼裡透露出對付福地都沒有的暴栗殺氣——他不容忍别人下毒那麼低賤卑鄙龌龊的事,那是連他這種暗殺者都嗤之以鼻的無恥行為。與福地那樣的公平的打一次才是對彼此的尊重。魏爾倫骨子裡瞧不起下毒的人。
“我——”
不要再抖了!
他告誡自己的腿不要給自己丢臉。
可他能逃得去哪?眼前赫然在目的是刀槍不入的怪物!難怪長官那麼執着于控制眼前的暗殺者,他無比強大到威脅。
主刀醫生歎了口氣,“這真的是麻醉藥。”他閉上了眼睛,他看到了魏爾倫那湛藍色的眼睛異樣的光芒,那是閃耀着活下去的眼神——他死死凝視帶着不甘,他任勞任怨為了關西的未來,為了它的前程他做了一遍又一遍的事,完全沒有回報,他的堅持到底換來了什麼?他想看着關西踏實關東,他的使命就是這般——吾命休矣,他認命起來。他簡直變了一個人,目光落在撐着身體的魏爾倫,嘲弄般地笑笑,擠出一絲魏爾倫看不懂的複雜表情,随後他聳聳肩,等待劊子手鋒利的刀刃。
有點不甘呢!
至少他還沒有看見結局。
“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魏爾倫蹙眉,腹部的傷口因為他的翻動重新裂開,流露出脂肪和肌肉,染紅了被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