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謝野姐姐!不要!”中也特有的幼童音格外清澈,情緒波動區間震破平衡。魏爾倫神色自若地看着手中暴躁的中也,中也是被人類支配了情緒化了嗎?
“與謝野不……”若鶴話到嘴邊的聲音消弭,他咽了咽唾液。如果能用百分之一的希望拯救中也,他和與謝野可以賭,他可以去死,為了他們犧牲,可他的力量太弱了,連反抗是籌碼絲毫沒有。頭一次,他無能為力,他需要變強,攢夠站在他們身邊頂天立地的家人。
如果神明存在,請拯救我們吧。卡密。
“嗯哼。”墜入月光的精緻優雅的男人伸出手。
與謝野顫抖地要觸碰到眼前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
“請君……”
就在與謝野伸出手要觸碰眼前那名歐洲紳士的時候,一個白色的不明毛茸茸撲棱蛾子直撲魏爾倫臉上。
魏爾倫驚恐到随地大小變。
卧槽。這是什麼?!什麼軟綿綿的?!肉乎乎?!
肉瘤?!
魏爾倫此刻内心的心情上蹿下跳。
誰懂啊家人們。
魏爾倫反射弧地直接往自己頭上一抓,呃,好惡心的觸感,定睛一看,居然是一隻對他張牙虎爪的白鼬。一直逮着他的手指咬。
“衛生還真差,怎麼還到處養這種畜生呢?”魏爾倫抛開龇牙咧嘴的兇猛禽獸。
“不是畜生,他是白菜啊。”被來抛物線體驗自由落體的暴躁白鼬被若鶴硬生生接住。
“什麼啊,他名字明明叫巧克力。”中也氣鼓鼓,不是說好了由我取名字嗎?
“哪有,哈,它不是叫打邊爐嗎?”與謝野一臉嚴肅,以大姐頭的威嚴震懾小弟們。
中也抓住空隙揮出的拳頭,暴風而至,魏爾倫吃了一記重拳,可是一步都沒有動。
中也的拳頭從魏爾倫身上穿了過去。
是殘影。
魏爾倫不慌不忙,像是在嘲笑中也般的說道:“這樣你不乖哦,不要那麼淘氣。”
“少假惺惺!我已經不是需要糖果哄的小屁孩了!”
“是是。”
說完,魏爾倫輕輕的觸摸了一下中也的肩膀,肩膀瞬間凹了下去。
“中也!”
與謝野瞬間抽出自己的手,她撲上去,急忙想去查看中也的傷勢,她怒不可遏,臉上像抹了一層嚴霜,眼睛像要噴出火來:“你不是說過了嗎?你沒有遵守我們的約定。”
“約定?”魏爾倫眯起眼睛,不在意地聳聳肩,“我隻和跟我一樣強的人才有約定的價值,你沒有選擇。”
“還有,什麼時候我說要殺了中也?我是來帶他走啊。”
與謝野一臉詫異。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中也?帶走中也?中也有什麼特殊之處嗎?還是從51區跑出來的不明生物?還是在百慕大三角有戶口?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此時白刃劃破空間,卻被魏爾倫用手掌破。一道人影正以普通人類根本無法超越的超高速度向這邊奔來。
無論是力量還是技能都敵不過魏爾倫,即便如此,在眼前那個人的心中都沒有放棄這個選項。
“請不要打我學生的主意。”
失聯了好久的故人忽然響起了聲音,一個從屋内陰影中走出來的幽靈。
愛麗絲的武器已經變成了一把閃着微藍色調的武士刀。
金色頭發的蘿莉懸浮在森的身邊。
“森先生……不是已經……”若鶴暗聲。他CPU燒幹了。他是人是鬼?但一件事他可以笃定,森先生是狗。
“哦,你是鬼魂嗎?我送的血本樣本是你啊……”一貫遊刃有餘的魏爾倫難得一見的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道。
“抱歉,你的手誤讓我多苟活了幾天 ”森鷗外擠出一個哭笑不得的怪異情緒,他的容貌好似比以前要整齊精神好多,至少不是那種泡夜總會蹦迪唱K的腎虛樣,他道,“你的确殺了「我」,另一個「我」。那時斷斷續續抽了我好幾升血灌到愛麗絲身上,搞得我看起來腎虛的被嘲笑了幾天。”森鷗外苦惱地撫了撫下颚,亂糟糟的胡渣刺得生痛。
“該死……什麼時候!”
頭顱被砍下,這是森鷗外的替身。
血是森鷗外的血,替身是森鷗外。
一切都指證都是森鷗外本人無誤。
“可惜了,接下來該算利息了,”森向其走走了一步,白色大褂的衣角掀起,道,“我一直以為你是關西那邊的忠實人才,但深入開展,你無欲無求,簡直是苦行僧的無聊布偶,沒有人性的弱點,像你如此刁鑽的人唯有一個信仰了——不明白你的目的是什麼,目前了若指掌了。”
“是為了中也遠道而來的吧。”
“當然。”魏爾蘭也不藏着掖着,坦白地攤開手。
“中也是我弟弟,哥哥千裡迢迢接弟弟回家不正常嗎?不過,這次有些玩久了呢。”
“因為我們可是同類,因為中也你是我弟弟啊,”魏爾倫的唇勾了勾唇,歪了歪臉,眼睛清澈見底,“親愛的弟弟。”
他無比自信的伸出手,他的聲音裡聽不出超凡暗殺者的聲響,隻能聽到與年齡相符的青年的哀愁歎息與青澀而微弱的希望,他想要牽起跌倒在地上的中也:“你會跟我一起走嗎?弟弟。我是哥哥啊,我找到你了,我來接你回去了。”
“你不需要除了哥哥以外的其他人。”
(若鶴os:大可不必重複“歐尼桑”的單純。)
中也似乎第一次聽到如此震撼的消息。
他不理解,他真的不理解,在他八歲的時候,生命中就沒有一個叫哥哥的概念。他之前的生活是在一片青藍色的深淵裡面,那個液體就是他的羊水,他把名為“中原中也”保護的很好。直到有一天防禦結界被打破以後,他被一個溫暖的手牽住了。他第一次暴露在空氣中,他以為他會死亡,他會氧化,他會碳化,他會被外界扼殺。
結果他沒有,他活在了當外的世界。
他那個在結界裡面不敢觸碰的世界。
他誕生了,對的,他誕生了。
然後他沒有了記憶,他出現在了貧民窟,他出現在了一條街上,他成了無依無靠的人,他曾經快要被餓死了,他曾經快要被淩辱死,他曾經饑寒交迫……結果是森先生将他帶離了地獄,對,第一個向他送糖的人,現在也是要被對方眼前的這個自稱為“哥哥”的沒有任何作為的人殺死——為什麼,那麼多年了你才找到我呢?
這不是能将我剝離這一切世界的理由,這不應該!不應該的!
他不是!
他才不是!
中也反過頭,努力回響八歲時的記憶中途,努力的想去狠那個男人,但是森先生沒有死,和中也羁絆深淵的人沒有消散,中也找不到理由狠狠地恨之入骨,他的内心陷入僵局,他該狠他,但是沒有理由……
小孩子的内心是單純的,他可以去嘗試解釋,但……
中也執拗地扭過頭,沒有在看一眼魏爾倫。
煩躁。
憎惡。
怨念。
矛盾。
算計。
“為什麼?!”無法回應的矛盾激化,惱羞成怒。
中也大叫的,伸出左拳,他的拳術是比飛燕的速度,普通人甚至無法用肉眼捕捉到。
可那那個男人不一樣,他在中也的拳頭到達之前迅速的用拳頭回擊的中也的下颚。
中也小孩子沒發育的單薄身子飛了出去,後腦勺撞在了後方的肉墊若鶴身上。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男人危險的勾了勾手指,“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輕,有好好吃飯嗎?作為你的哥哥,我很擔心哦。”
“混蛋。”中也勃然大怒,他不了解為什麼他們是“兄弟”現在對方大言不慚,他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調整姿勢,像彈回來的台球一樣轉化,用勝敗的全部力量輸出。
且殺氣騰騰的拳頭砸向男人,無論是速度還是重量,都與剛才截然不同,可這個拳頭卻被男人接住了,他隻用一隻手将握住一顆棒球一樣。
“什麼呀,還是軟趴趴的,”男人的視線依舊,“照這種态度,你會很快就會被我殺掉了,喂喂,是不是這裡克扣你的夥食啊。”
魏爾倫無奈地攤開手。
中也被他一推跌撞到了地上。
莫名其妙出現一位哥哥,他一時半會不能接受也是意料之内。
“開什麼國際玩笑,中也是那家夥的弟弟?!”憋不住的若鶴終于爆發了,他再也不是中也唯一的哥哥了,現在有一個更有魅力,有能力,有錢有顔的兄長,他可有可無了。一種被抛棄到人迹罕至的宇宙的窒息感使他難過的要跑到黃山公園經曆八級火山爆發。
“基因突變了嗎?完全不是一個色号的生物。”秉持着科學至上的愛麗絲雙手叉在胸前,目光筆直打量和她一樣擁有外國血統樣貌的魏爾倫。
“别太荒謬!”
“怎麼可能是兄弟!瞧瞧那臉蛋,那氣質,那眼睛……”若鶴心虛地撓撓鼻尖,這是他一時半會改不掉的習慣,不知道森先生提醒他多少次這個毛病,“好像還挺像的……可是你們絕對不是!中也都沒出國過!”若鶴對中也也是一知半解的程度。
“中也。”魏爾倫的聲音打破暫時的安靜。
愛麗絲持刀跳起,壓低身子的沖向魏爾倫威爾,魏爾倫目光如炬,二者發生了激烈的碰撞:“你們打不赢我。”
“我知道。”
森鷗外笑笑。故意挑起事端的森先生見好就收,愛麗絲重新回複到乖巧可愛的女仆形态。
愛麗絲醬收起刀劍,把凳子搬給了森鷗外,森鷗外卻坐。
在魏爾倫疑惑的目光中,他無可奈何地苦笑。
“我的确沒有能力跟你硬碰硬,甚至讓自己一出面就會被殺死的覺悟,但是呢,我還是得出來,因為中也啊,是我不得不留下來的精神糧食呢。”
衆人保持沉默,然後抓住時間創造的卡頓,又對魏爾倫笑了笑:“你知道,你把事情弄成這個樣子,的确使你的上司也感到十分難辦,”他漫不經心他說,好像這件事一點也不惹他生氣似的。
“哦?”
森鷗外和顔悅色地沉思片刻,流露出一種漫不經心的神情,看上去既像是嘲笑又顯得非常真誠:“我真的有點佩服你。你是個道德高尚的聰明人,你采取了一種極為勇敢的立場。而我卻是個毫無道德觀念的人,因此,我正好處在評價你的道德品格的理想位置。”
“的确是關鍵時刻。”魏爾倫心平氣和地點點頭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