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毅看了看倒在他面前的無頭屍體,斷頸處隻流出些許黑色的血液,評價道:“像快要風幹的屍體。”
“嗯,看來就和玫瑰吸血一樣,隻不過血族吸血之後可以把人轉化為血仆。這麼看,血族還真是玫瑰的上位物種?”
這下血族的血克制玫瑰的話更可信了。
左毅點了點頭,問:“接下來去幹什麼?血仆的血有用嗎?”
“不做什麼。休息,養精蓄銳。血仆的血雖然少,但很容易取,混戰的時候再說也不晚。”
“發生了什麼?和誰混戰?”昨晚說的還是大逃殺,今天就确定是混戰了?
沈卓拍了拍時迩的肩膀,讓他來說。
“我們遇到克裡克了。他想借刀殺人,讓我們挑撥伯爾特和其他血族的關系,配合伯爾特殺了其他異族,然後殺伯爾特。但是他沒拿出來什麼有用的底牌。他還想用完不成任務來威脅我們,想空手套白狼。”
“是這樣。”沈卓肯定了他的說法。
左毅這才點了點頭。
他們回到小樓時,卻見雙胞胎,中年女人和道長都在一樓站成一排,而對面赫然就是每次給他們送餐和收拾餐桌的血仆們。
“你們還知道回來?不是讓你們不要出去嗎?你們的晚飯都沒有了,明天之前必須待在這裡!十個人裡隻有一個按時吃飯的好孩子,你們平民就是不識好歹!”呵斥他們的,正是沈卓第一天詢問的那個血仆,也是唯一一個看上去更為鮮活的。
npc的話剛落,姐妹倆和林曌也回來了。顯然她們也發現了白天的時間流速很不正常。
日光偏移太快,但灰白的霧霭淡化了光線方向的變化,以至于他們都是不久之前才發現。
想到這,沈卓看了眼時迩,卻發現對方在看齊喑。
血仆看到她們後又重複了一遍那些話,然後對齊安招手:“過來,我可以提前帶你去見小少爺。”
她的聲音溫和了許多,然而面部肌肉牽扯出的笑容僵硬,仍覺詭異。
齊安說了聲謝謝,被齊喑牽着,乖乖低頭走了過去。
“他身體不好,沒辦法一個人。”齊喑解釋。
血仆沒說什麼,在帶走他們之後,轟然将樓門關上。
“他們什麼意思?”夏岚陰沉着臉,磨了磨後槽牙。
“新人總有不少獨狼,”夏晴挽住了她的胳膊,低聲安慰:“看不順眼别再管他就好了。”
“我可不敢看不順眼。”夏岚白了時迩一眼。
“這有什麼不敢的?本來就朝不保夕了,看所有人都不順眼又能怎麼樣?”沈卓恰好也看不慣她仗着姐姐的保護,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的。
但他又對誰都是笑着的,漫不經心的那種笑,和調侃的笑。對他有好感的人覺得好接近,對他沒有好感的人來說覺得他可氣。
夏晴暫時還不想和沈卓他們撕破臉,隻是挽着夏岚讓她别做其他事。
但當她看到沈卓他們朝樓上走去時,開口叫住了他們。
“你們今天有什麼發現嗎?”
“交換信息要先拿出來點誠意,大小姐。”沈卓說話時,尾音會上揚或者拉長,在他無奈和給人起綽号時尤其明顯。
他居高臨下,瞥了夏晴一眼,沒再停留。
回到三樓,時迩看了眼齊安的房間,突然說:“我覺得齊喑不是人。”
沈卓沒說什麼,隻是左毅看向他的目光奇怪:“我們覺得你們兩個都不是人。”
他這麼說,時迩第一時間就覺得沈卓私下裡一定給左毅傳達了什麼錯誤信息。
事實上,沈卓昨晚和左毅回房間之前便問他:“你覺得江佑安像是新人嗎?”
“不是像,是是。”
“那你覺得江佑安是人嗎?”
左毅絲毫沒有遲疑地回答:“我不覺得,這是你應該做的。我們相信你,所以如果你判斷錯了,我們隻能和你一起死了。”
這次他說不出來“不會到那一步”了,隻是提醒:“雖然他沒有表達過惡意,但他很危險。你警惕一下。”
“好。”左毅隻是忠實地去做他應下的所有事。他選擇了信任,便不會去質疑。
“所以你們會計劃殺了我嗎?”時迩溫順地問他們。
“為什麼要殺你?”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呀。”
“那是最強的族群才能說的,我們現在自身難保,要做的隻是活下來而已。”
時迩盯着他們,聽了這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像一隻漂亮人偶。
左毅抱臂倚着牆,隻用餘光去看他。
沈卓也移開了視線,迅速問了句:“你會阻止我們活下去嗎?”
“不,我會讓你們好好活下來的。”時迩說完,徑自進了齊安的房間。
他進入房間後也沒有亂翻亂看,隻是盤膝坐在了床邊的地面上,靠着牆阖上了眼。
沈卓不應該這麼早就經曆失敗,讓自己都嫉妒的人,合該發光,永遠做天之驕子。
而他将會永遠讨厭沈卓。
“你信他嗎?”左毅問。
“當然。我信任何人,同時誰也不信。”
-你不能有例外。
-當然。
他和任何一個危險品沒什麼兩樣。我将會永遠讨厭,永遠警惕他。
在他們回到房間後,不一會林曌也來了。
“夏晴她們和npc合作了!她們想殺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