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時迩點了點頭。

這些009都沒有和他說過。

林曌補充：“這不也是主系統必然會養出來的？

本來就是已經死過一次但是還想活的人，主系統還拿着個複活的胡蘿蔔吊在所有人面前。

就算不能複活，系統出售的替死道具也能讓人長久活在遊戲世界，算是救命之恩了。

偏偏它還經常對自己歌功頌德，洗腦得一些人成了它的狂熱擁護者不是很正常？”

卓不群肯定了她的話：“的确。最初創立‘清道夫’的一群人的确是系統的狂熱擁護者，不過到了現在，更多的還是本來就是殺人變态。

這種人離得越遠越好。”

“嗯。”時迩雖然應了下來，但卓不群卻是感受到他看似神情平靜地在思考，實則不以為意。

他們沿着山坡走着，像是在丈量村落的邊緣。

林曌恐吓他：“我之前見過後來被紅名的一個新人，看上去清清瘦瘦的，長得還挺好看，實際上喜歡下毒還殺人不眨眼。聽主系統的通告說，他被紅名的時候已經能做到讓人人心甘情願地自己去死，還對他心懷愧疚了。”

“很厲害。”時迩平靜地評價。

林曌頓覺無趣。

時迩想的卻是：這遊戲還能真的是在救世？

真的是拉的本來就已經死了的人進入遊戲嗎？

那自己算是怎麼回事？

真的是讓已死的人複活？

就這麼大發善心的聖母系統？

“在想什麼？”卓不群問他。

“在想你為什麼讓我跟着你？”不是說謊，這個疑問早在最開始就有了。

但是卓不群說他：“說謊。”

冤枉。

卓不群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來了這兩個字。

他們此時已經走到了村落的正北方向。

他們此時站着的位置，有一條很窄的，雜草已經被踏平了的路。

“去看看嗎？”時迩問。

明明是這麼明顯的指引，他們卻好似并沒有過去的打算。

“過幾天再去。”卓不群說。

可是時迩已經聽到了冤魂的哭号。

那是遠比上一個副本要痛苦的聲音。

“有不少前輩已經探過路了。但凡走上去一定會被冤魂纏上，不得休息，不得解脫，不得好死。”卓不群拉住了他的手腕，壓着眉頭盯着他。

壓迫感很強。

時迩掙開了他的手。

“嗯。”

他冷着臉拿出一張手帕擦着剛剛卓不群碰過的地方。

皮膚多了一圈紫黑色。

其實卓不群并沒有用多大的力氣，但是這具身體的确很脆弱，剛剛卓不群若是沒有及時松手，他的腕骨大概已經碎了。

當然，如果他的腕骨碎了，他和卓不群的合作不僅宣告終結，甚至可能反目。

他們出來好像就是為了勘測地形，待再次走到枯樹林旁邊，他們原路返回。

回到村落時正是中午，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挎着飯籃，正徘徊在村長說給他們住的房屋門前。

“你們回來啦？”她看到卓不群幾人時露出了笑容，說：“村長爺爺讓我來給你們送飯。”

她的臉色有些蠟黃，似是常年營養不良。

但笑容很明媚。

“謝謝你呀。”林曌想接過飯籃，女孩卻沒松手。

“我把飯給你們拿進去，回去的時候還要帶着它回去呢。”

左毅上前推開了門。

“進來吧。”

林曌挽着女孩走了進去，跟在左毅身後進了屋。

卓不群沒再跟時迩說什麼，也走了進去。

但在時迩擡步想要離開時，門後傳來了一句：“别去找清道夫的人。”

“哦。”時迩腳步一轉，進了院子。

和那雙桃花眼對視時，誰的态度都沒軟化，時迩原先已經壓下的煩躁又升了起來。

“你生什麼氣？”

兩道聲音同時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