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長樂宮一事之後,雲槿洛在太後的心中的未來孫媳婦兒形象又上升了幾個高度,試問這樣一個要美貌有美貌,要才華有才華,要修養有修養,要醫術有醫術的女子誰不樂意與她成為一家人?且不論那行雲谷這些年在江湖中的名望,光是她身後容府的依仗,便讓人欲罷不能。
出于對既定的未來孫媳婦兒的喜愛之情,太後養成了隔三差五便把雲槿洛叫去永福宮喝茶賞花聊人生的好習慣,甚至還賜了一塊随時都能進出宮的玉牌給雲槿洛,以免出入不便,徒惹麻煩,放眼翎朝,能有幾個女子能得太後如此恩寵?
永福宮進得多了,不可避免地也會多碰見某位時常都會來向太後問安的翎朝太子爺。
逐日相熟了之後,有好幾次雲槿洛都準備向季郕衍打聽打聽朝中可有一位喚作蘇炳之的官員,貿然打聽斷然是不妥當的,所以雲槿洛的計劃是,先假裝不經意地提起那日燈會,然後誠懇地再次表達歉意,作一番解釋之後再順理成章地問問蘇炳之的消息。
但每每雲槿洛剛說了個燈字,季郕衍便總會不露痕迹地轉移話題或因着各種各樣的公事匆忙離開,從來不給雲槿洛再次開口的機會。
每當這時,單純的雲姑娘都會在心下感歎一番太子的繁忙,從沒覺得是某人故意拖着不讓她提起這個話題,和那個名字。
距離外祖父壽辰之日已過去一月了,如今已是十月份,天氣仍不算冷,但早晚寒氣加重了不少,雲槿洛自認為在行雲谷陰冷時節的錘煉下她已不懼風寒,穿衣也就不太慎重,從早到晚就着一件單衣,然後受到了天老爺的教訓,在十月某個下着淅淅細雨的日子裡,她病了。
打着噴嚏瑟縮着蹲在被窩裡,雲槿洛覺得生病的日子很難過。
她師承自家名号“醫聖”的親爹,自诩醫術還算不錯,勉強能在翎朝排出個名堂,但唯獨在自醫這方面,造詣實在太差,說來也是奇葩,就連個小小的風寒她都搞不定。
在行雲谷,素來有她爹爹看顧,再不濟還有個雲謹之,所以雲槿洛倒也沒擔心過這些問題。現在身在錦都,自己就是個大夫還要出去找大夫,委實太丢臉了些。在醫術這方面,雲槿洛一向很好面子,故而一直堅持着自己開藥,容家二老覺得他們這乖孫女兒的醫術很是信任,所以不覺有異,隻當是藥的療效慢了些。
連着幾日雲槿洛的風寒都不見好,也自然是不能去永福宮的,太後和容家二老的看法一緻,想着多修養兩天便無事了,唯獨季郕衍很是放心不下,但左右找不到個好理由去雲府探望一番。
季郕衍的生母雖是蘇後,但其實蘇後很少把季郕衍放在身旁看顧,反而是太後自他出生之後便一直悉心照顧,可以說,季郕衍實際上是太後帶大的。
對着自己一手養大的孫兒,太後心中很是了解。
季郕衍這人面上總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派頭,讓人琢磨不出過多的情緒,但并不代表沒有七情六欲,所以當季郕衍今日第三次不經意将目光掃向雲槿洛常坐的位置的時候,太後明白了一些問題,她眼睛雖花了些,心裡卻依舊如明鏡一般,她這孫兒對雲丫頭,怕是有了不一般的感情。
明白了的太後,假裝很随意地說了句:“雲丫頭這幾日都未來宮中,也不知這病的究竟如何了,哀家行動不甚方便,你若無事的話,便代哀家去看看雲丫頭,哀家可是想念她的緊。”
季郕衍愣了愣,當即領旨而去。
雲槿洛連續數日都病着,頭總是暈暈沉沉的,是以這幾日一般都在房中休息着。
季郕衍到來的時候,雲槿洛剛服藥躺下,神色困倦,睡意卻不是濃,面色有些蒼白,虛弱之姿盡顯。
雲槿洛自是沒想到季郕衍會突然來看望她,很是吃驚,掙紮着準備坐起身來,卻被季郕衍皺眉攔住:“我以為憑你的醫術,一點風寒不過數日就好,怎麼這麼久了面色還這麼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