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一番後,要緊的還是給雲槿洛治病。雲謹之把了把自家妹妹的脈,探了探她額間的溫度,微作歎息後再敲了一下雲槿洛的額頭,才開始寫藥方子。
雲槿洛摸着被雲謹之敲過的腦袋,撇撇嘴:“你一來便開始欺負我,小心我向爹爹告你的狀。”
雲謹之卻是望了眼自家妹妹,慢悠悠地威脅道:“此番爹爹可是說了,讓我仔細盯着你,再不聽話,就打包帶回行雲谷,一輩子都别想出來了。”
雲槿洛隻呵呵兩聲,不願與借爹爹的名義來威脅她的某人說話。
容府的下人辦事一向很有效率,不多時,一碗濃黑的散發着苦味的湯藥便被端了上來。
雲槿洛一聞那味道眉頭便團在一起,她哥哥開的藥方子,也忒苦了些。雲槿洛端着藥碗,吞了吞口水,很想弱弱地問一句她可不可以不喝,但環顧一下衆人不容拒絕的目光,還是拿出了英雄就義的氣概,閉着眼扪完了整碗湯藥。
季郕衍方才觸及雲槿洛發燙的額頭時,一瞬間又急又氣,急她風寒加重,氣她不懂得愛惜自己的身體,若不是雲謹之方才趕到,縱是雲槿洛攔着,他也一定會把禦醫從宮中叫來二十四個時辰待命,好在風寒不是太嚴重,又有容家二老和雲謹之的照料,季郕衍懸着的心才放松下來。
雲謹之向來心思敏銳,擡眸看了一眼此時神情明顯輕松了不少的太子殿下,再想起他初到時某太子讓随身侍衛去傳禦醫的焦灼姿态,憑着做哥哥與生俱來的第六感,雲謹之蓦地悟了,這個太子……八成是看上他家妹妹了。
雲謹之不禁在心中默默歎了口氣,他不過短短一月不在雲槿洛身邊,他這好妹妹便招了朵桃花在一旁候着,對于每一個對雲槿洛心有别念的公子哥兒,雲謹之都暗自交付給了自己一個替妹妹好好把關的任務,便是太子殿下也不能例外,于是,雲謹之從此之後看着季郕衍的目光中都很自然地夾帶上了審視之意。
雲謹之一向在喜歡雲槿洛面前自稱是醫聖的首席親傳弟子,順便還喜歡嘲諷她隻是個末等席位上的小弟子,學藝不精才不會自醫,然後每次都被雲槿洛鼓着腮幫子一記刀眼瞪過去。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雲謹之的醫術确乎是比她高那麼一丢丢,一副湯藥下肚,不過一兩日功夫,雲槿洛的風寒便已大好了。
雲槿洛自小便由父兄撫養長大,與雲謹之的關系也自然親近,不過一月多未見,風寒剛見好便整日磨着雲謹之,她昨日偶然聽府上下人說起錦都近郊的潭雲寺許願特别靈,前幾日她因着風寒一直悶在府中,正好出去透透氣,便纏着雲謹之帶她前去遊玩一番。
胳膊扭不過大腿,雲謹之也永遠磨不過雲槿洛。雖說偶爾嘴毒了些,雲謹之卻依舊是個溫柔體貼的好哥哥,對雲槿洛的要求,他向來都是言聽計從,當即備了馬車,駕車前去。
雲槿洛饒有興緻地掀開車簾,望着窗外景色,臉上挂着愉悅的神情,自是心情大好。
看着自家妹妹神情愉快的樣子,雲謹之随口問道:“那潭雲寺以許願靈驗著稱,你從小到大都是無憂無慮的過活,如今也早已遂了出谷的心願,還有什麼願望好許的?”
雲槿洛笑眯眯地側頭:“許願讓臭酥餅出現在我面前啊。”
雲謹之這才驚覺這幾日雲槿洛還一次都未與他提過蘇炳之的下落,挑了挑眉:“既是為了尋蘇炳之,何不直接問哥哥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