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婦人離去之後,雲槿洛才記起那邊還有個徐問蕊,擡眼望去,粉衫女子還立在馬車旁候着。
畢竟是有過兩面之緣的人,雲槿洛決定還是上去打個招呼。
剛才雲槿洛喚的那聲“季郕衍”也清晰的傳入了徐問蕊的耳朵裡,放眼翎朝,除卻皇上和太後,有幾人夠格能直呼太子殿下的名諱?
卻不想這雲槿洛來錦都僅僅兩月時間,便讨得太後歡喜,在殿下面前,竟還如此不顧禮節,放肆不已,最可氣的是,殿下竟還對此渾不在意,徐問蕊着實心有不甘。
看着一臉輕松的雲槿洛,礙着太子殿下還在一邊,徐問蕊隻能将所有不滿和嫉恨壓在心底,也在面上挂了笑:“沒想到在這也能碰見雲姑娘。”
雲槿洛莫名覺得這看似和善的笑容有些冷,但也不甚在意,隻問道:“方才馬車駛得如此之快,徐姑娘可有受傷?”
“不曾。”
“那便好。不過錦都繁華,行人甚多,徐姑娘出行還需多加小心,畢竟出了意外的話,傷己傷人都不太好。”
“雲姑娘此言甚是有理,問蕊記下了。不過……沒想到雲姑娘竟會和太子殿下一同出現在錦都市集上,二位可是有什麼事嗎?”
雲槿洛正欲回答,季郕衍卻上前一步,道:“孤的事也需徐小姐過問嗎?”
雲槿洛隻覺得季郕衍突然開口有些莫名其妙,而在徐問蕊的視角下,季郕衍卻正是擺出了将雲槿洛護在身側的架子。
徐問蕊垂頭壓住眼中的情緒: “殿下多慮了,臣女自是不敢。”
季郕衍沒有再對她說話,隻側頭看向雲槿洛:“走吧,阿洛。”
“這麼急?”
“我餓了。”
“啊?”雲槿洛以為自己沒聽清。
“我餓了。”
聽着太子殿下一本正經地說自己餓了,雲槿洛莫名覺得很好笑,不過太子都說餓了,自然得加快速度向京華樓行去。
徐問蕊看着二人離去的背影,不由得暗暗握緊了拳頭,她從小便仰慕當朝太子殿下,她不喜學藝卻為了他逼着自己去學琴棋書畫,她嫉妒郡主權高勢重卻為了他去接近郡主,做她的跟班,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站在太子殿下身側。
如今,一切卻都是這個憑空冒出來的雲槿洛的,憑什麼?都是憑什麼?
季郕璋坐在臨近市集的閣樓之上,将方才的一切都盡收眼底。
想不到,他這個二弟的速度倒是快,這麼短的時間便接近了容相的外孫女兒,不過徐尚書那女兒眼中的狠厲,才是他今日最大的收獲。
看着街上的徐問蕊,季郕璋向身後人吩咐道:“去查查徐尚書的這個寶貝女兒。”
“是,殿下。”
京華樓被譽為天下第一酒樓,不是沒有道理的。
紅木砌成的三層高樓在錦都最繁華的市口獨樹一幟,門前用金邊鑲嵌的牌匾刻着“京華樓”三個字,進入酒樓,蒼勁有力的天下第一酒樓六字被裱起來挂在正中央,右下角鮮紅的玺印清晰可見。
雲槿洛向來眼神好,“廣運之寶”四個字看的也是明明白白,不禁驚歎起這京華樓的不凡:“這天下第一酒樓,可是陛下親筆提的?”
季郕衍沒有否認:“那是父皇還是太子的時候提的,玺印是後來登基了才加上去的。”
“能被皇帝譽為天下第一的酒樓,肯定菜品豐富,且色香味俱全。”
酒樓裡幹活的夥計都穿着一模一樣的衣服,看着整齊統一。
能在這裡做工的人,大多都很機靈,顧客雖多,卻不見有任何繁亂之感,一切都秩序井然。
季郕衍算是這裡的常客,掌櫃的眼尖,瞅到貴客到此,連忙上前相迎:“喲,季公子來了,樓上的位置可一直給您留着呢。”
季郕衍微微點頭示意他知道了,然後側頭問雲槿洛:“想吃些什麼?”
雲槿洛看着他,一本正經地答道:“好吃的。”
季郕衍好笑,這算什麼回答。
掌櫃的也覺得好笑,在他京華樓裡,就沒有什麼菜品食物是不好吃的,便道:“二位,不如先樓上請。”
季郕衍不置可否。
雅間裡裝飾清雅,屋中有淡淡檀香環繞,讓人身心愉悅。
靠窗坐下,樓下風光盡收眼底,雲槿洛覺得心情大好,樂呵呵地看着窗外景色,吆喝販賣的小販們,來回跑動的小孩子們,很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