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我經常看我的象牙亮不亮。”
貓強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他的黃色條紋耳朵動了動,爪爪點點象和的長牙,象和甩甩鼻子,
“有點癢。”
他的脾氣很溫和,聽他這麼說,更多的進化種戳戳他的牙,象和說癢,卻也不躲,長鼻子把他們的手撫開,進化種們又笑嘻嘻地把手伸上去。
展慈撐着腦袋,側頭笑看,象和就問她:
“展慈,你要摸摸嗎?”
“可以嗎?”
“當然了,”象和用鼻子做出邀請的動作,他平淡且認真地說:
“我們是同學。”
“嗤—”
突兀的一聲,将班内的融洽凝成冰點,進化種們知道是誰,有些煩但不敢出聲,交談的熱情明顯降下去了。
展慈轉頭,來人單肩背着書包,似乎是剛來上課,正好走到她身邊,狼崇居高臨下地打量了她一眼,他長得很高,比狼灼還高些,灰白色的頭發上一隻耳朵豎立,另一隻耳朵耷拉着,冷淡又輕蔑望着人類的眼睛,轉而就撇過頭,去了後排。
教室内安靜了,進化種們回到自己的座位,說話聲音都小了些,草早小聲跟皺眉的展慈介紹,
“那是狼崇,他是人類和狼族的後代,不知道為什麼很讨厭人類。他很不講理,還經常生氣,跟誰說話都怪怪的。”
草早不知道怎麼描述,
“聽着讓草生氣。”
那就是陰陽怪氣,展慈心裡有了大概,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第一感覺是最真切的,這狼對她很有敵意,并且和上次的黃鼠狼不同,也和那些不喜歡人類的進化種不一樣。
是很深切的、沒辦法調和的隔閡。
離他遠點好了,不是太過分的情況,展慈不願意和别人起沖突,會很麻煩,後面注意點就行了。
然而,她不找事,找事的人會自己找上門,
第二節課中,老師帶他們分析植物,植物園裡,象和再次邀請展慈摸他的牙,展慈就伸手了,亞洲象進化種把自己的長牙呵護得很好,亮白亮白的,感覺可以去拍牙膏廣告。
摸上去很是有些許的粗粝,很清涼,展慈适時收回手,順帶誇了誇,象和高興地眯起眼睛,他們就一起辨認植物,進化種們學得多,就主動給展慈做科普。
狼崇看着圍着人類的同類,皮笑肉不笑,冷眼注視着,鑒于他沒做出什麼其他的舉動,狼灼隻沉默地在一邊盯着。
象和說話的時候,經常翻一個小冊子,展慈湊過去一看,上面赫然寫着:
人類常見騙術大全——對話篇
emmm……這怎麼不算一種進化呢?
象和:“你要看嗎?”
說着把小冊子遞過來,展慈還沒翻開,一道嘲諷先砸向她的耳邊,
“給人類看,好讓人類以後更好地騙你們嗎?蠢貨。”
胸膛劃過不适,展慈轉臉看他,狼族進化種正纏自己手上的繃帶,凸起的青筋随着他的動作蜿蜒扭動,他淺灰色的眼眸眯起,故意表現出欺壓人類的濃稠。
草早:“狼崇,你不能這麼說。”
貓強驚得一激靈,趕緊捂住了草早的嘴,
笨草!這隻狼比狼灼還可怕,狼灼有時候還是講道理的,他經常發瘋,你怎麼敢的啊?
“我怎麼不能?”狼崇冷笑,
“事實就是這樣,隻要是人,就是騙——”
“嘴不要就捐掉。”狼灼打斷他的憤世嫉俗,也用他慣用的語氣怼回去,
“自己被人類騙多了,覺得全世界的人類都是一個樣?”
“你找死!”狼崇暴怒,手上的繃帶“撕拉”成了兩節。
象和把貓強展慈往後推推,真要打起來,他皮糙肉厚的,還能扛兩下。
狼灼往前一步,警告他,
“她是我妹妹,你說她,就是不行。”
“你妹妹?”狼崇憤怒的臉閃過嘲弄,一隻耳朵抖了抖,另一隻耳朵仍然垂着,
“哪種妹妹?你也學人類搞那種暧昧?”
狼灼心一跳,抱胸的手松開,走過去想給他一拳,捶爛他那張亂說的嘴。
隻是走到半路,想到這隻半狼的事迹,倏忽笑了。
狼崇的心思極為敏感,幾乎是馬上就知道他笑的什麼,牙齒咬緊,
“你笑什麼?你以為你會好到哪兒去?以後你一定會被人類玩弄在鼓掌之中,做一條她随意使喚的狗!”
“像你那樣?”
“吼嗚!”
一聲狼吼震得空氣都仿佛在波動,花草樹木微微顫動,幾片搖搖欲墜的樹葉被震得在空中亂舞,展慈耳朵發痛,貓強抖了下,抓緊了她的胳膊和草早的手,象和更是把他們護得更緊,
在場的進化種沒一個出聲的。
狼灼沒吼回去,唇瓣張開,露出兩顆長而尖的犬牙,臉龐皺起,呼吸瞬息粗重,狼族這樣的表情,就是不介意和對方化成原型打一架,
還是虎族進化種虎嘯站在兩狼中間,制止道:
“别吵了,老師來了。”
狼崇想動手,被虎嘯的粗壯手臂抵住,狼灼回頭看到了擔憂的展慈,緩緩放松了身體,
“晚上,拳擊館。”
狼崇冷笑一聲,也沒說答應不答應,死死捏着拳頭往展慈的方向走,象和将鼻子豎到身前,隻見他陰戾地凝視了展慈,随後頭也不回地出了植物園,
課都不上了。